宋敏轻轻眨眼:“我早知会有今日,头上悬的这把刀终于落下,倒让我觉得痛快,日后也不用提心吊胆,恐被人揭穿。”
宏煜朗声笑起来:“先生行事果然磊落。”
意儿皱眉不语。
“赵大人不必如此忧虑,”他递茶给她:“我对此事有另一番见解,你姑且听听。”
“大人请说。”
宏煜看了宋敏一眼:“先生的过往纵然惹人非议,可在我看来却也正是令人敬重的地方,俗语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烟花女子弃贱从良尚令人可歌可叹,更何况先生如今奔走于公门,为朝廷效力,如此志气,如此才干,试问有几人能够做到?”
宋敏闻言愣住,意儿屏息望着他,心下犹如拨云见月,突然一片清明,豁然开朗。
宏煜打量她说:“你先前在圣谕亭讲《巾帼论》,鼓励女子独立自强,如今身边有个活生生的例子,怎么反倒愁闷起来?”
意儿心里怦怦直跳:“话虽如此,可世人未必都如大人这般明辨事理……”
“赵县丞这是怕了吗?”
她愣愣的:“我怕什么?”
“怕流言蜚语,白眼唾沫呗。”宏煜带几分取笑:“纵然被他们吐几口唾沫,还能把你淹死不成?”
意儿望向宋敏,缓缓深吸一口气,自嘲般微叹:“是啊,有什么好怕的,我真是昏头了。”
“你昏头昏脑的也没什么稀奇,”宏煜说:“我早就见惯不怪了。”
意儿皱眉,宋敏在一旁拱手:“多谢大人提点。”
“先生不必客气。”
今日阴云沉沉,屋内愈渐昏幽,她们二人准备告辞,宏煜想了想,叫住意儿:“赵县丞且慢,我还有事问。”
宋敏自顾去了,意儿回过身,看见宏煜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然后随手一指,说:“你过来坐下。”
她觉得哪里不对,凝神想着,迟疑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