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碰着难事儿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如果是宝绽的电话,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会接。
门口,小郝拎着行李进来,嗅到到屋里的暧昧空气,压根没敢抬头,严格按照公司培训的标准,当个睁眼瞎。
“郝儿,”宝绽从匡正怀里挣出来,“饿了吧,吃口面再走。”
“不了,”小郝不傻,这个小别胜新婚的当口,他要是留下,明天就甭来了,“谢谢宝哥,老板,明天见。”
匡正对这个小司机很满意,叫住他:“最近辛苦了,下个月给你涨百分之十,”他脱掉大衣,“钱不多,不用告诉公司,给你的红包。”
小郝耷拉着脑袋,连连说着“谢谢老板”,退出去带上门。
门啪嗒关上,屋里只剩下匡正和宝绽,这个气氛不好说,粘哒哒热乎乎的,像是化软了的糖稀,又像被阳光烤热了的玻璃,透明中胀起微小的气泡。
“那个……哥,”宝绽往厨房走,“我去给你下面。”
匡正扯掉领带想换鞋,一低头,拖鞋不在鞋柜里,而是在脚垫上,联想到外头那道车辙,他问:“家里有人来过?”
“嗯,”宝绽开火热锅,“梁叔家的小先生。”
油烟机的声音太大,匡正没听清:“穿我鞋了?”
“穿了一下,”宝绽没当回事,转头冲他说,“大高个,我的鞋穿不进去!”
匡正的眉毛拧起来,他介意这个,他的房子、他的鞋、他的人,在他没在家的时候,被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碰过,他不痛快。
连带着,他有点恨宝绽,怪他不够想着自己,不够把他们这个家放在心上,才会让别人进这个门,还留下痕迹。
最简单的热汤面,卧一个鸡蛋,滴几滴香油,宝绽端上桌,喊他哥:“天冷,你快喝口汤顺顺胃。”
匡正没过去,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
“怎么了,”宝绽远远看着他,“还有猪蹄儿,我蒸了好几个小时,可香了。”
匡正板着脸,有意把自己的不高兴表现出来,他得让宝绽知道,虽然他们不明不白地过着,但对彼此得独一无二。
没一会儿,宝绽抱着个小盆凑到身边,紧挨着他坐:“怎么,把你的鞋给别人穿,生气啦?”
匡正别着头不看他:“没有。”
“你要是嫌脏,咱们买新的,”宝绽拿肩膀碰他,“别小心眼儿,人家其实很干净。”
这话匡正就不爱听了,转过头正要说什么,嘴里忽然塞进来一块肉,软软的糯糯的,是猪蹄儿上最好的那一块。
宝绽亲手蒸的,亲手喂给他,一点点看着他吃,匡正的一颗心,像拿掌心包着、拿温水暖着,想冷冷不到底,想怒怒不起来,恨不得不管不顾,把这小子当个猪蹄儿吃了。
“好吃吧?”宝绽问。
匡正点了点头:“我说宝儿……”
宝绽又给他撕了一块:“你说你,还得让我喂。”
他撕肉的手又瘦又长,裹着一层油,说不好是肉/欲还是清纯,“宝绽,”匡正垂涎他,又珍惜他,“咱们俩是什么情况……你明白吧?”
宝绽撕肉的手停下,他明白的,只是装不明白。
“我们这种情况,”匡正低声说,“互相要自觉。”
宝绽抬起头,那个茫然的表情,让人不忍心。
“不要把别人往家里领,”匡正直说,“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
宝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他从没想过这些事,花心、背叛之类的,“来的是男的,不是女的!”
“女的不行,”匡正盯着他,霸道得像个不讲理的主人,“男的更不行。”
宝绽嗫嚅:“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