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灼在倪名决家里度过了愉快的一下午。
不管是跟冷面修罗倪名决, 还是妈妈辈的林幼华和阿姨,或者是庭院里窜来窜去自娱自乐的王中王,甚至是倪名决家客厅大鱼缸里游来游去的几条鱼,她都可以找到融洽的相处之道,辗转于楼上楼下, 忙得像个妃子很多的渣皇帝, 临行不过来。
傍晚时分, 傅明灼放在倪名决房间里充电的手机又一次吵醒了倪名决。
倪名决烦不胜烦, 从沙发上抬起头喊了两声“傅明灼”。
没反应。
他只得起来去拿她手机。
来自“哥哥”的来电。
“傅明灼?”倪名决又喊了一遍,奈何房间隔音效果太好, 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他趿着拖鞋走出房间, 才听到楼下傅明灼的说话声, 很雀跃。
“我以后能长到一米七二,到时候我们班女生就属我最高。”
倪名决:“……”
耳朵的老茧又厚了一层。
真是绝了, 逢人就说, 她怎么就说不腻?
然后倪名决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 这才知道原来父亲也回来了。
“这么高啊?那你以后找男朋友起码要找个一米八以上的, 不然你一穿高跟鞋,他还没你高。”
倪震说话间含着笑, 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和欢喜。林幼华也在旁边笑着说了点什么,声音不大, 倪名决没听清楚。
其乐融融的交谈一浪接一浪地传来。倪名决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 他突然很难过。
林昭在的时候, 很少有这样的待遇。父亲忙碌,母亲严厉,谁都没有给她过多的温情。
她短暂的一生,他们没有好好珍惜。
现在幡然醒悟,却已追悔莫及,有再多的父爱母爱,也只能透过别的小姑娘聊以自//慰。
阿姨买菜回来了,一进门先打了个招呼,然后马上兴致勃勃地说:“今天的梭子蟹和大闸蟹都特别肥。”
“灼灼,留下吃晚饭吧?阿姨给你买了梭子蟹和大闸蟹,再给你烧梭子蟹炒年糕好不好?”林幼华邀请傅明灼。
傅明灼当然没在客气的,一口答应:“好的。”
倪名决终于从出神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下了楼把已经开始响了两轮的手机递给她:“傅明灼,你电话。”
“谁啊?”傅明灼一边问着一边接过去看了一眼,“是我哥哥。”
她把电话回拨过去:“哥哥,我在同学家呢,我想留下吃晚饭。”
傅行此:“哪个同学家?”
“就是倪名决家。”傅明灼说。
傅行此以为她说的倪名决家就是锦都壹号院的陆沅家,这半年下来,傅明灼三天两头往那里跑,傅行此也习惯了:“随你,那我们就不等你了。”
傅行此很忙,不常有空在家吃晚饭。
“哥哥,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家了吗?”傅明灼问。
“嗯。”
傅明灼很珍惜难得跟哥哥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马上变卦了:“那我也回家。”
接下来,不管倪震林幼华如何盛情挽留,阿姨如何描述蟹的肥美,都无法动摇傅明灼的决定了。
客人要走,做主人的也不好强求,林幼华说:“好吧,那我送你回家吧,你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是中华民族客套文化的中流砥柱,算不得什么正式的邀请,即便面对讨厌的人,说这句话也是手到擒来。
但是傅明灼是会当真的,马上答应下来:“好的,但我明天中午要去我姑姑家吃午饭,所以要晚饭才能来哦!”
林幼华确实是很希望傅明灼再来的,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