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跪下,不敢吭声。
武陵王看了眼会稽王。
会稽王沉着脸不说话。
顾和抬头望向小皇帝,开口言道:“这当然是司马氏的天下!陛下乃天子!天子一言九鼎!自然说话算数!”
褚太后面色僵硬,坐在幕帘后面不出声。
司马聃声带哭腔地问道:“为何太后说朕所言,做不得数?”
顾和沉默。
褚裒缓缓开口言道:“陛下冷静。陛下与太后乃亲母子,因陛下年幼,太后听政。太后之心,皆为了晋室江山。陛下不该与太后生间隙。”
司马聃望向褚裒,哭着言道:“可太后欺朕!”
褚太后听到这里,忍不下去了。她让宫人拉开帘子,起身走过来,冷着脸问道:“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褚裒蹙着眉头,觉得如此发展,恐怕不利。他朝宦官使了个眼色。
小皇帝正在发怒,宦官哪敢在这个时候宣布下朝!宦官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
司马聃哭着说道:“太后告诉朕,宫外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可朕却听说,天下纷乱,苍生受苦!百姓无处可归,留宿山野,人食人!朕身为天子,却救不了子民。上愧对天地,下愧对苍生!不配为帝!朕夜夜梦靥,梦到千里江山,遍地白骨。醒来之后,泪流满面。坐在朝中,听众卿为利争斗,无一人关心天下苍生,朕心甚痛!”
褚太后瞪着美目,无话可辩驳。
褚裒沉着脸,面色复杂地望着小皇帝。
众卿神色各异,有人不屑,有人愧疚,有人叹息。
司马聃抽咽起来,他哽咽地冲太后说道:“朕知晓,阿娘关爱朕。可朕不愿当一个掩耳盗铃的昏君!”
说完,司马聃脱掉木履,朝殿外奔跑。
“陛下!”太后慌了。
褚裒冲宦官呵斥道:“还不速追上!”
武陵王与会稽王对视一眼,两人神色复杂。这一回,会稽王没有瞪武陵王。
小皇帝虽然年幼无权,但是却是司马氏嫡子,乃天子也。会稽王与武陵王,无论二人之间有何矛盾,皆要站在小皇帝这一边。
司马聃发完脾气,跑回寝殿,一个人痛哭了许久。
褚太后、褚裒、谢尚、武陵王、会稽王等,都守在寝殿外面。
会稽王现在瞧褚太后不顺眼,他冷声言道:“太后欺君,初心何意?是想将陛下培养成一位昏君?”
褚裒沉着脸反驳道:“殿下何意?太后乃陛下嫡母。天下母亲,何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儿成才?太后自然是希望殿下成为当明君!”
会稽王冷笑:“若是如此,太后岂会一而再的欺君?蒙蔽陛下,当真是为了陛下好?”
谢尚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言道:“二位冷静。太后也是出于好意,故而才欺君。殿下何必计较此事?”
武陵王看了眼谢尚,没有说话。
会稽王面色冷漠地说道:“骠骑将军与褚公乃外戚,你二人自然偏向太后。本王乃陛下之阿翁,今日有话要说!这天下,是司马氏的天下!江山,乃司马氏的江山!既然太后已经嫁入司马家,那就以司马氏的利益为先!正如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太后当以陛下为先!”
褚太后面色不快,她忍着怒意,没有理会会稽王。
谢尚蹙着墨眉,没有出声反驳会稽王的话。
褚裒面色莫测,沉默不语。
会稽王说完,转身离开。
武陵王还守在殿门口,没有随会稽王离开。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会稽王也没心情去拜访褚裒了。出宫后,会稽王直接去刘家见刘惔。
“真长,今日之事,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