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性小,把糟心事往脑后一抛,来了劲,“可巧,七月份时,他说要给我推荐个合适的人,八成就是你了,不过后来他受伤,暂时也就没了联系。这兜兜转转的,可不还是你?嗯,我多嘴一句啊,那些乱七八糟的桃色新闻你别信,娱记就喜欢瞎写,小裴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串,被不耐烦的陆彦博扯了一把,才收住,“去歇歇吧,你也受委屈了。我给何寥然那边打个电话,趁还没拍多少,换人吧。正巧宗溟到B市了,下午换成他的戏份。”
本来在于涵那事上,何寥然给游文骥的印象就是负分了,这回他夹带私人恩怨与个人情绪,在镜头下公报私仇,游文骥也是动了真怒。
谢知脑子里乱糟糟的,压根没听清几句,茫然地点点头,回到裴衔意身边,望着他,嘴唇翕动:“裴先生……”
你到底还做过些什么?
裴衔意脸颊潮红,晕晕乎乎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看出不对,谢知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脸颊,笃定地道:“你又烧起来了。”
裴衔意依旧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谢知倏地扭头:“退烧药呢?”
小D赶紧往外跑:“车里!”
让小D来回跑不如直接过去,谢知扶着走路打飘的裴衔意跟上,小D回头一看,想过来帮忙,被意识不清的裴衔意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嘀嘀咕咕地抱着保温杯退开。
车停在后门那儿,好在不远。
凛冬已至,B市地上覆了层冰霜,走着容易打滑。大雪却迟迟不降,天气预报十次有八次都在哄鬼。
谢知扶着裴衔意坐到后座,小D迅速翻出车上的医疗箱,找到退烧药,连着保温杯一起递给谢知:“我、我回休息室,谢哥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裴衔意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谢知下意识将他抱紧了些,点点头。
小D偷瞄了眼两人的状态,嘴角咧到耳根,乐颠颠地关上车门离开。
车上只剩两人,安静下来,裴衔意沉重的呼吸声就格外明显。
谢知喂他吃药,他倒是出奇地配合,昏昏沉沉地吃完药,呼吸平静不少。谢知擦了擦他汗湿的额发,试探着叫:“裴先生?”
裴衔意迷迷糊糊地冲他露出个笑。
这样脆弱的、病容满面的裴衔意,并不如往日神采奕奕的那个英俊有魅力,笑起来却意外的直击心灵。
从裴衔意被小D搬来片场后,就没平息过的心跳倏地又加快了。
擂鼓似的,没完没了的,似要冲破脆弱的肋骨,鲜活地跳到他眼前,叫嚣着要他看清楚自己的心。
谢知沉着眉眼,捏起裴衔意的下颔,逼迫他直面自己,问:“你喜欢的人不是何方明,对吗?”
听到何方明的名字,裴衔意嫌弃地撇撇嘴:“我才不喜欢那朵尿裤子的小太阳花。”
谢知一愣,没忍住噗嗤笑了。
他头一次笑成这样,近乎脱力地靠到裴衔意的怀里,使劲揪着他的领口,许久才找回力气,眼睫微微湿了。
他睁着眼,那双眼珠被薄薄的泪水沾染得湿亮,分外清澈明净,迎着裴衔意迷糊却包容的眼神,轻轻说:“好想见见你。”
“我就在这儿。”
“我想见那个,真正的你。”
心湖被滴答的往事荡漾成灾,一圈圈泛着涟漪,所有的矜持与平静被翻覆,荡然无存。
狭窄温暖的车内,谢知疲倦地阖上眼,与裴衔意紧紧相拥着。
精神大起大落之下,他几乎生出疲惫的困意,裴衔意不知何时掉到车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谢知瞥去眸光,是那支被他收缴的手机。
屏幕上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