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没什么事我带知知玩会儿就走,不打扰你和洛姨了。”
裴争虹的眉峰蹙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他即将走出病房,终于仓促开了口:“还有一件事。”
裴衔意脚步一顿:“什么?”
“今天是大年初一。”裴争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就一顿晚饭。”
病房里是长久的静默。
随即,裴衔意轻快地回答了声“行”,反手掩上病房门,去找谢知了。
裴争虹呆愣愣地坐在病床上,直到洛蓁推门而入,才如梦方醒,冷着脸在商场上能吓到一片人的裴董和妻子对视一眼,不太相信地伸手掐了把自己。
洛蓁紧张:“怎么样?”
“……答应了。”
洛蓁眼前一亮:“好,我马上叫厨师准备晚饭!”
俩长辈在病房里乐呵,裴衔意则卷着谢知出了医院。
“直接离开?”谢知犹疑,“不用送你爸回家?”
“他老大不小了,还有洛姨在,用不着我们,八成还会嫌弃我们碍眼。”裴衔意低头啾地亲了口他的发顶,“对了,他邀请我们留下来吃晚饭,应该是洛姨让他说的,表情僵硬成那样,不情愿可以不开口。”
像个小孩儿似的低低嘟囔了几声,裴衔意眼睛一弯,抱着他蹭:“我和洛姨说了晚上过去,现在带你去跳伞。”
谢知好笑:“又撒娇。”
“反正不在国内,没人认识,”裴衔意得意地笑,“我租了车,走吧。”
一月A市依旧飘着大雪,这边却倾洒着阳光,在海面上如一道薄薄的亮纱。两人开车经过长长的蓝色海洋路,到达卧龙岗,提前联系好的工作人员迎上来,将他们带上飞机。
教练向两人友好地打了招呼,并夸奖两人长得好看,是最近来跳伞的客人里最好看的。
飞机起飞,裴衔意亲亲谢知的手指:“紧张吗?”
对高空的恐惧每个人都有,谢知是第一次跳伞,诚实回答:“有点。”
“跳伞能纾解压力。”裴衔意低着头,帮他系好带扣,“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就是殉情。”
谢知凉凉道:“裴先生,新年第一天,您可真会说吉利话。”
裴衔意眼眸一弯:“开个玩笑,我还想和你白头到老呢。”
飞机升到一定高度停下来,飞机舱门打开,狂风猎猎吹进。两人绑到一起,谢知被裴衔意抱住,微微发汗的指尖攥紧了他的衣角。
极目眺望,四野茫茫,山河、城市、道路,一切都小得如同蝼蚁。
“……真是让人恐高。”谢知喃喃。
裴衔意给他戴上眼镜:“别怕,到了地面再吻你。”
跳出舱门的瞬间,狂风骤然迎面扑来!
疾速下坠的滋味让人发慌,几乎呼吸不过来,谢知的心跳急促起来,使劲抓紧了裴衔意,在狂风里叫了一声:“衔意!”
裴衔意的手紧紧环在他腰间:“我永远在你身边。”
“——遵循你内心的想法。”
裴衔意假装没听见:“六七月时可以看到鲸鱼,可惜来早了。”
“需要纾解压力的不是我,”耳边风声哔哔,谢知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能听到耳边砰砰的声音,“你知道你父亲是真的关心着你,你也想与他和解。”
“别骗自己了,你不想真的与这个家庭划清界限。”
裴衔意陡然静默。
嘭的一声,降落伞打开,坠落之势一缓。
远处长长的海岸线轮廓隐约,蔚蓝的海面一望无垠,悬崖边的大桥高大耸立,山丘、树群、蜿蜒如飘带的公路,一切都在阳光下与狂风里肆无忌惮地蔓延。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