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落在展品上的射灯一盏盏地关闭了。
展厅内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 吐字清晰的女声通过扩音音响在大厅中响起。她先说了一串天人的通用语, 停顿一秒后, 再用日语重复道:
【各位观众久等了。展品‘白夜石’即将亮相,为了保证大家看到它最美的状态,我们将关闭第三展厅中的所有灯光,并暂时切断供电系统。请不要惊慌, 让我们一起欣赏这块美丽的珍宝。】
随着她温柔的嗓音, 会场内所有的灯光依次关闭, 原本灯火辉煌的展厅逐渐陷入一片暧昧不明的黑暗。
主持人通知结束后,音响中立即响起优美的蓝调乐曲。
小提琴声在宽阔的厅堂内回荡,“霍克斯”轻轻哼了一声:“真有情调。”
“霍克斯”羽毛丰盈的双翼在这黯淡的光线下反射着顺滑的光泽, 光芒像笼罩在他羽翼上的一层薄纱, 随着他角度的改变光芒不断变换。
因为渐次关闭的灯光, “霍克斯”的羽翼看起来格外显眼。
一个小朋友注意到了站在这边的“霍克斯”, 伸出一只手指着他, 奶声奶气地喊起来:“是羽翼英雄霍克斯!妈妈,我看到了霍克斯!”
小朋友显然非常高兴, 声调中透露出喜不自禁的味道。
“霍克斯”果断地将最后一口布丁倒进嘴里, 放下手里的甜品碟,动作轻快地向那名朝自己伸出手的小孩走过去。
大厅内人潮涌动, 人们熙熙攘攘地挤在展厅中,“霍克斯”一下子就钻进了人群里。
“喂——!”
绿谷出久正准备也跟着他向前方挤过去, 却被几名走过来取自助三明治的中学生挡住了去路。他们遮挡了绿谷出久的视线, 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 “霍克斯”就消失在了人潮中。
绿谷出久正准备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挤进人群,最后一盏吊灯熄灭了。
展厅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尽管已经得到了广播的事先提示,但人们还是难以避免地激动起来。有人兴奋地吹了几声口哨,人们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想要越过前方的人群看到位于展厅正中央的“白夜石”。
绿谷出久感觉地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抖动。
展厅的大理石地面自中间凹陷下去,缓慢下沉,逐渐形成了一个边缘由阶梯组成的巨大碗形,正好方便位于展厅边缘的观众看清“白夜石”展台。
在这一片黑暗中,绿谷出久根本无法找到“霍克斯”的身影。
“白夜石”展台上沉重厚实的天鹅绒幕布被缓缓拉开,主持人的提示声再度从音响中传出:【电流会影响“白夜石”的光芒,请各位观众不要使用手机进行拍摄,谢谢配合。】
听见音响里的提示声,不少人都面带失望地收起了手里的手机,关闭打开的摄像头。
纤细的银线牵扯着盖在防弹玻璃箱上的帷幕,幕布被悬空吊起,在大厅内掀起微风。微风卷起地上的玫瑰花瓣,带来一阵馥郁的香气。
“白夜石”璀璨的光芒从幕布之下四射而出。
传闻中“白夜石”的光芒绚丽夺目,细碎的光斑如同银河的繁星点点,在最为明亮的状态下甚至能够照亮一颗小行星。
“白夜石”曝露在众人的审视之下,鹅卵石大小,静静地躺在暗红色软垫上。
它确实华光流转,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散发出柔和的光亮,从石头深处绽放的光芒如同一颗颗细碎的钻石。
尽管如此,却并没有传说中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惊艳之感。
绿谷出久的目光很快就从“白夜石”上移开了。
他借着石头的微光在人群中寻找“霍克斯”的身影,总算是看到了那对羽毛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