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倒是轻松,我呢,你真以为制片人有多风光?我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要想钱在哪里,想拍出好作品,服装、道具、场景、演员,这么大个剧组,哪个地方不烧钱,钱从哪儿来的,还不是投资商,他们谁会管我们影视行业什么样,他们要钱生钱,他们有钱就是爸爸,你知不知道多少次投资商指着我的鼻子嘲讽,他们说我想要钱还不他妈的跪好了!”
度青说着说着忽然激动了起来,他眼眶赤红的问道,“卓行健,你说我卑躬屈膝为了什么,你说我忍辱负重为了什么,你说我一天天的脸都不要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甄落墨好吗,我愿意放弃一个认认真真钻研角色几个月的好演员,迫不得已改用只拿到剧本十五天的吕青帆吗,投资方压着我,我能怎么办,我需要筹集足够的资金拍出更好的作品,咱们这行业越是被资本搞得乱象丛生,这时候就越需要有好作品去保住这个行业,现在影视行业就是被那群什么都不懂的大资本们支配着,整个行业都在忍辱负重,整个行业都在忍着,凭什么我们能忍,你们就不能忍?”
卓行健这些年跟着俞显允,确实是度青说的大树底下好乘凉,他知道影视行业被资本搅和得像个烂泥潭,但他没办法像度青这样切切实实感受到影视人的艰难。
卓行健被度青问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度青叹了口气,像是卸尽了所有力气,他低声说道,“《黎明渡》忽然加入了一个大投资人,他给剧组提的要求就是配合他的计划,一定要换掉甄落墨,他的资金已经到位了才提这个要求,我除了配合还能怎么办。”
卓行健:“谁嫌命长?”
度青答话,“俞氏在影视行业是什么地位不用我多说,外人不敢碰俞氏,敢碰的,只能是自己人。”
卓行健听到度青的话蹙紧了眉头,他想了一下问道,“罗铎?”
话已经说到这里,度青也不再隐瞒了,他点头应道,“除了俞家的大股东,谁还敢动俞显允工作室的演员,只有他能做这件事,因为俞显允再生气,也不可能真正去动罗铎,俞家的大股东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俞家同样会遭受动荡。”
卓行健看了眼甄落墨,嗤笑一声,却没多说什么,俞序安看罗铎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俞序安忍而不发,只不过是没找到适合的时机,那个罗铎没有自知之明的倚老卖老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眼拙的跑来招惹甄落墨,卓行健觉得俞家在不远的将来怕是要有大变动了。
卓行健心里有数,甄落墨却是想不明白因果,他根本不认识俞家的那个大股东,罗铎为什么要针对他?
卓行健觉得他之前对着度青说话也是重了些,卓行健安慰了度青几句,在安抚好度青之后才带着甄落墨离开剧组,万全去酒店里取甄落墨的行李了,卓行健开了车先送甄落墨回家,剧组离甄落墨家里路程很远,卓行健在路上细细的将前因后果给甄落墨讲了一遍。
罗铎虽然是俞氏的大股东,但他自己也有影视投资公司,罗铎前阵子想找甄落墨拍戏,结果直接被俞显允给拒了,罗铎这个老头子也是戏多,他这次搞这么大的阵仗针对甄落墨,其实就是在敲打俞显允,你不让甄落墨拍我的戏,那我也不让甄落墨拍别的戏,罗铎故意放出一堆看似麻烦但又很容易解释的黑料,甄落墨丢了一部戏,但也不是就不能洗白了,罗铎觉得他既恶心了俞显允,又把握住了分寸让俞显允不至于和他闹翻。
盘踞几十年的大股东敲打长大成人的二少爷,这事儿有那么点意思,罗铎怕是不止在敲打俞显允,也是敲给俞家的继承人俞序安看的。
卓行健把他想明白的事情详细讲给了甄落墨听,待他讲完,又是顺便评价了一句,“那糟老头子这次怕是失算了,他以为你只是俞显允工作室的签约演员,并不知道你对显允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要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