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灯笼,立刻摆手:“没事,程大姑娘没必要和我道歉。我是带着程大姑娘去玩的,可不是来让大姑娘致歉的。只要大姑娘开心就好。”
程瑜瑾听到这样的话心中熨帖,林清远是一个很正直坦荡的人,有徐之羡的赤子之心,又比徐之羡有主见有才干。这样的人,如果嫁给他,日后一定会过得很舒坦吧。
程瑜瑾垂眸掩下心里的想法,说:“谢林编修。”
林清远见程瑜瑾停在一盏灯前,真的以为她刚才在看灯,便说:“大姑娘若是喜欢灯,前面还有好些新奇的灯样,大姑娘不妨到前面看看。”
“好。”程瑜瑾点头。街上人来人往,程瑜瑾回头瞧了一眼,见庆福郡主几人还是专注地说话,并没有注意周围。正好这时路中间一辆马车经过,等马车歪歪扭扭地挤过去,程瑜瑾也从刚才的位置消失了。
她的身影突然消失了,翟延霖皱眉,立刻朝前走了几步,然而上元节全城出动,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翟延霖张望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程瑜瑾的身影。
翟延霖眉头紧锁,今天鱼龙混杂,程瑜瑾身边才带了两个丫鬟,和众人走散也太危险了。他本来想立刻朝程瑜瑾消失的方向冲去,然而才走了两步,就想起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他惯常和同僚好友相聚,却在酒酣独自出门醒酒之际,被一个陌生面孔拦下。翟延霖见多识广,一听对方的声音就辨认出这是太监。天底下只有一个地方有太监,翟延霖的酒瞬间吓醒一半,然而那位公公皮笑肉不笑,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后,意味深长地告诉他,不要动不该动的主意,有些福气他消受不起。
翟延霖的酒彻底清醒了。
翟延霖在寒风中站了许久,脸色从醺红变成苍白。他反反复复回想太监的话,不要动不该动的主意,这段时间他并无出格之处,唯一不同的,便是在计划续娶。
翟延霖想到这里简直不可思议,程瑜瑾,竟然被宫里看上了?
这怎么可能?
翟延霖还哪有心思喝酒,差跑堂去酒桌上说了一声,他就自己回府了。回家后翟延霖脸色极其难看,他反复思索了许久,最后和翟老夫人通气,告诉母亲暂且将程家的婚事放一放吧。
翟老夫人听到是太监来提醒翟延霖,吓得魂都飞了一半,还哪敢放一放,直接便让翟二太太去退亲。但是退亲他们也不敢得罪了程家,只好客客气气的,近乎是求着对方,说先前他们提到的事,就当没有吧。
宫里还有皇子尚未娶妃,给翟老夫人天大的胆,她也不敢和皇家抢人。
正好先前约了上元节碰面,原本是两家长辈想给新人创造机会,让他们熟悉一二。其实说穿了,就是翟延霖自己的私心。然而现在被宫里警告,蔡国公府不敢产生任何想法,翟老夫人年纪一把,不适合上街和众人挤,就让翟二太太出门,好声好气地和程家把话说清楚。
反正也没有正式定亲,只不过双方长辈私底下换了口信,只要程家不说,翟家不说,便没人知道这回事情。对程大姑娘的名声好,对翟家的前程也好。
翟二太太苦着脸出门,这种情况下,翟延霖显然不适合见程瑜瑾了。可是他到底心有不甘,远远缀着翟二太太的马车,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程瑜瑾从马车上走下来。
她今日精心装扮,虽然因为孝期,身上衣着偏素,但是她一身纯白的斗篷站在灯火下,光影交错,火树银花,仿佛漫天星辰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翟延霖远远看着,恍若隔世。他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内心里不甘心、惊讶、愤慨,不一而足,将他的胸膛灌得满满当当。
之前在香积寺,程瑜瑾狠狠打击了他的自尊心,这是翟延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所有女人都捧着他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