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的异能力?罪与罚?”我疑惑地问道,“不是只要触碰身体,就能杀死对方吗?”
果戈里苦笑着说:“你果然一点也不了解他,算了,你连我的异能都不清楚,一直把我和送快递的混为一谈。”顿了顿,他又说道,“我想知道所有关于罪与罚的情报。”
“罪与罚的话,我有听过一个同名的故事。”我插嘴道。
不仅是《罪与罚》,一路走来,我所见到和听说的每一个门牌名,无论是最开始的《白痴》、《穷人》、《赌徒》,还是后来的《白夜》,中岛敦和泉镜花他们遇到的《群魔》,所有的这些门牌名,都是陀思曾经给我讲过的故事。
少年时的我在异国他乡,经常夜里失眠,整夜都醒着,陀思知道后,就来我的房间给我讲睡前故事。
他喜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端着一杯咖啡,从热气腾腾讲到温度冷却。
起初我以为他会讲《一千零一夜》那里面浪漫的童话,因为小时候幸村也曾为我读过。
但陀思讲的却是我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关于社会各类人群的生活,他们或辛苦或悲惨的遭遇。关于宗教的思想,非理性的讨论,理想与现实冲撞迸溅出的火花。
他总是爱用长句,在他的故事里,没有凛冬散尽和星河长明,也没有童话里普遍的完满结局。
认知肤浅的我常常听到一半就沉沉睡去,他的故事也就真的成了催眠故事。
他这个人本身就充满矛盾。
他能无偿为孤儿院的孩子们拉奏大提琴,却在利用孩子杀人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
他能握住为生活所累病重而死的矿工的手,真诚地为他祈福,却也能转眼让一堆与他并无仇怨的人尸横遍野。
慈悲是他,生灵涂炭也是他。想要灭世是他,想要救世也是他。
一言以蔽之,他是疯子。
“我对听故事可没有兴趣。”果戈里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想要知道陀思君的异能罪与罚,才会去问西格玛。那小子的异能可以帮助我。”
“然后呢?”
“然后还是杀不了陀思君诶。”果戈里耸了耸肩,“我以为我成功了,实际上我失败了。”
“你想要杀陀思?为什么?”如果果戈里说的是实话,那他的话就太惊人了,“你们不是挚友吗?”
“是啊,我们当然是。”果戈里,“就是因为他是我毕生的挚友,我才想要杀死他,将自己从道德和思想的束缚中解脱出来,获得像鸟儿那样真正的自由。”
“疯子!”我越听越觉得离谱,打断了他的话,“杀掉挚友你只会背负罪恶,哪来的解脱?再说了,鸟类的社会和人类的社会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你所追求的像鸟一样真正的自由,其实是你自己虚构出来的产物。”
我俯身将手掌贴在地面上,地板在我的手心下分解,消失的范围逐渐从中心扩散至四周。
津先生和太宰治对我的特训,还是第一次大规模地用到实践中来。
“真好笑,明明都是人,一个想当神,一个想当鸟人。”我感慨道,“只有西格玛,虽然是个纸片人,却想着做真正的人。”
一年前天人五衰为什么会失败,我现在总算知道原因了。
疯子太多。
“告诉我,书在哪里?”
“得到了书,源酱你想做什么?”果戈里的手上出现了一本书,他用指尖点着书脊,在手里慢速地转动着,“你想要的东西,陀思君交给我了。”
我如实答道:“我想修好它,复活我的朋友,江户川乱步。”
原本我设想的情况是,我可以用复活陀思为借口从果戈里那里骗来书,然后只写下乱步的名字,只让他一个人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