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洗手抿头发,进屋端上昨晚那两个粗瓷碗,看都没多看一眼地上唔唔叫唤的赵三明一眼,脚步匆匆面带喜色地往大食堂冲。
大锅饭是今年才刚相应上级号召风风火火开起来的,刚开始的时候很是吃了些好东西。
好在他们屯里老支书是个有成算的,这么瞎吃了半个月,老支书带着会计算了算,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随便吃到饱的日子结束了。
屯子里住家户少,繁衍了这么多代,如今也才三十多户人家,老支书就是村里最德高望重,也最有生活经验跟智慧的老人。
解放前就是村长,解放后兼队长跟支书两个职务,管着会计跟民兵队,大家都很信服他。
这么改倒也没人说闲话,顶多也就赵三明这种二流子叨叨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平常时候食堂吃两顿,青黄不接又不干什么体力活的时候吃一顿,像春耕秋收的时候,则是吃三顿。
种地都是看天吃饭,今年秋收的时候一滴雨都没落,粮食就晒干收回粮仓里了,老支书高兴,就让食堂给大家多添一个不掺麸子的纯粮馍馍。
知道明年春天开始就有三&年&自然&灾&害的青梅却知道,今年秋收的时候一滴雨没落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屯子里住家户少,哪怕大家房子距离都不近,整个村也不大。
跑到马路上的时候青梅就陆陆续续遇到拖家带口同样脚步匆匆的社员,有人看了青梅一眼就转开了眼,也有人兴致勃勃地往青梅身上打量。
而这样的人,多是妇女婆婆客。
“青梅,昨晚上你家爷们儿不是回来了吗?”
咋今天她还能活蹦乱跳地跑大食堂?
不止屯子里的人知道,就连公社那边的妇联办都晓得大岗屯有个不事生产的孬货二流子,娶回来一个眉清目秀的标志媳妇却见天就打。
往回但凡赵三明回来,第二天青梅都是出不了门的。
昨天傍晚赵三明回来的时候屯子里不少人都瞧见了,一些妇女娘们儿还抽空唠了一句“青梅又要挨打”的话。
这种情况下,也不怪这妇女看到青梅时惊讶了。
得了所有记忆的青梅也明白,对此只是像原主那样干巴巴地笑了笑,而后就埋头闷声不响地往前走。
原主在娘家的时候,亲妈没死之前因为是个女孩,哪怕是作为父母的第一个孩子,也没怎么得到关注。
等长到七、八岁的时候亲妈死了又有后妈,后妈进门就生了个儿子,从此原主的日子那真跟地里长的小白菜似的。
那时候原主就盼着长大了能嫁个好汉子,没想到十七岁就被后妈一块腊肉给换到了赵三明这里。
理所当然的,愁苦的生活造就了原主内向腼腆不擅长与人交际的性子。
现在青梅过来,倒是性格上看起来刚刚好,都是不善言辞不爱跟人扎堆交流的。
毕竟青玫自己也是十三岁就遭遇了末世,十年的磨砺甚至让她缺失了一些属于“正常人”的认知跟感情。
没得到青梅更多的回应,那妇女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跟路上遇到能聊得来的人凑到一起,唠嗑的时候免不了提一嘴青梅还能正常下地出门的话。
“俺们家爷们儿昨晚上还叨叨了一嘴,说是碰上赵三明的时候闻到一身酒气,怕是到家就醉倒了,晚上也没听到响。”
这个话登时得到众人的赞同,都认为这就是真相。
可怜的赵三明在家里恨来怕去轮番变幻着情绪,终于不得不承认娶回家的这个娘们儿要造反了,只能盼望着屯子里有人能上门撞破臭娘们儿的狠辣面目。
青梅木着一张脸眼底按捺着激动,颠着脚一路跑到了食堂,发现前面只排了几个人,登时暗自心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