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后那段时间,顾斐音沉迷弄权,荒于声色的时候,提出建议将祸水东引,让宁时亭一个人背负起祸乱超纲的罪名,平息群臣的怒火。
如果是这个人做的……
那一刹那,宁时亭忽而也记起了一些被他忽略的事情。
顾听霜当年率领群狼第一次攻入王城时,点名要的,就是秦灯的人头。
没人知道那个时候的顾听霜到底将灵识修炼到了第几重,当他能随意自由地通读人心之时,世间将再也没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也包括王妃的死因和他灵根残废的原因。
这是他阻止不了的事情,就算没有他,日后的顾听霜也必将因为修炼灵识而因缘巧合知道这一切,从而走上这条路。
都是一样的罢了。
他不说话,他们这群下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凭借他的脸色感觉大约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良久,宁时亭动了动,众人以为他要出声说话的时候,却见到宁时亭后退半步,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拦的时候,就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今日之事请诸位勿要外传。秦灯是晴王身边人,而我如今查出,当年王妃与殿下身中毒瘴之时,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致使王妃久治不愈,殿下灵根俱废,视力受损。当中再多我不敢猜测,亭力量微弱,只想世子殿下未来还长,希望诸位能和亭一起,力保殿下今后一生平安。”
他突然行这样的大礼,画秋、葫芦和菱角一时间都吓呆了,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之后,更是面面相觑。
这个意思,就是晴王下的手了!
宁时亭说:“殿下本来和王爷关系不和,日后若是知晓此事,后果难料。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臣,不能真正为殿下做什么,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殿下身居晴王府中,未必不是虎狼之穴。只能竭尽所能为殿下提供安身之所,其中少不了各位的帮忙。将来殿下出府分封,也希望各位能够成为殿下到时候的助力。”
菱角惊呆了,结结巴巴地问:“可是公子不是,不是王爷的人吗……”话音还没落就被旁边的葫芦锤了一拳。
宁时亭清亮的眼睛望过来:“今日之后,不再是。亦要请诸位为亭保密。我是毒鲛之身,命不久长,希望能够在死前,至少做一件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
葫芦拽了菱角一把,大大咧咧地发言了:“老实说,我们能从干扫撒的升到现在管事的地位,都是殿下抬爱,我们也只认识殿下这一个主子,自然以主子为先。”
画秋一向更加缜密,她说:“我也是听书小公子带来的人,跟在府上半年,只认殿下与公子,往后如何,都听公子的。公子放心,往后这几天我会再排查一遍府上的人,这件事,我们也不会再告诉任何人。公子请放心。”
宁时亭低声说:“那么,有劳诸位了。我先去见过殿下。”
小厨房的灯还亮着。
四年不问世的世子殿下已经煮好了整整五盅鸡汤。小狼忙活了一下午一晚上,最终一只鸡都没有抓到,萎靡不振地趴在门口,时刻要用爪子抹眼泪了。
宁时亭一出现,小狼立刻竖起了耳朵跟在他脚边绕着走。
按照从前,宁时亭一定会温柔地把它拎起来抱进怀里,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小狼在宁时亭的身上嗅出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情绪,似乎是有点紧张,还有点急切。
小狼坚持不懈,往宁时亭鞋面上扑,宁时亭没留神它,还差点把它踩了,随后才注意到它,如同小狼的心愿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却没有抱进怀里,而是把它轻轻丢去了一边。
小狼更蔫吧了,又蹲回了门口,回头可怜巴巴地往屋里望。
顾听霜背对宁时亭,头也不抬地看着火:“煮了五只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