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
陆绚做出判断的同时,似乎属于路西菲尔这具身体的破碎记忆就开始运转起来——
青海湾盛产海生物阿克托帕斯,形似八爪章鱼,体型庞大,正是最初在小岛上袭击他的那种怪物。
可这种海怪从不在巢穴周围的沿岸掠食,它们只在巢穴里沉眠,与生俱来的威胁又阻止着其他海怪的靠近,青海湾其实非常安全,村民捕鱼时只要用带上一壶酒,洒在船头就绝不会将怪物引来,因为阿克托帕斯极其厌恶酒的气味。
但这关于生物习性的奇妙缘由并不为人广泛接受,渔民们出海前会将酒水放到教堂来聆听圣言,因此他们更加信奉这是神的力量。
陆绚似笑非笑地看向中年传教士,“你所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不过据我了解,青海湾虽然是阿克托帕斯的巢穴,但它们从不在巢穴附近掠食,因此这里反倒比别地都要安全,我相信对于魔法卷轴的消耗也会少很多,海怪入侵不能成为贩卖测试名额的理由。”
罗德浑身一震,分毫不差地上演了谎话被拆穿的恐慌,他简直想要大吼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不是外地前来游历的法师吗?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
其实陆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反正路西菲尔知道就等于他知道了。
罗德的脸瞬间油绿油绿,“不……这个……阁下您误会了……我们村子不受巨型海怪阿克托帕斯的侵扰是因为光明神的庇佑,我们购置光明魔法卷轴仍然需要花费一大笔钱。”
“呵,罗德大人。”陆绚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许多,“你说……纳达郡大教廷的监察院会不会接受你的证词?”
虹之国的大教廷在纳达郡,各地小教廷必须统一服从大教廷的命令,而每一级教廷各设监1察机构,就是用来制衡教廷中人。
无视面如土色的中年传教士,他冷漠道:“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等到罗德神情颓唐地离开后,陆绚才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一瞬间,他真的把那些零星的碎片当成了自己的记忆,甚至有一种自己就是路西菲尔的错觉。
哪里不太对劲,却又合情合理,他已经踏入了一个被病毒感染的游戏,那还有什么不可能?他必须将这些记忆嚼得稀碎,这一定会是他的立身之本。
夏奈尔欢快地来到他的膝边。
“怎么了?怎么手湿乎乎的?”陆绚走到水缸边一看,只见那头本该斗志昂扬的龙虾已经被卸下双钳,口吐白沫,奄奄一息了……
陆绚:“……”
第二日,罗德青黑着眼圈,接受了陆绚重新拿回魔法测试名额的提议,他架了一辆马车,天不亮就匆匆向着隔壁村庄赶去了,必须尽快才行,渔民们听闻消息后高兴地欢呼着,有适龄孩子渴望得到测试机会的人家更是喜极而泣!
陆绚和夏奈尔出门简直受到了非一般拥戴,少女们采来花环戴在陆绚的头顶,不过夏奈尔不喜欢花,他喜欢各色可以任由他挑拣的水果!
他们去到任何商铺和集市摊子,不需要付钱,任吃任拿,陆绚没那么厚的脸皮,但夏奈尔偷偷背着他喝了不少村民们送来的椰汁,喝到午睡直接尿床。
中世纪的古旧房间,孔雀绿色的床头,身上是洗到发白透出百合花香的床单,历经岁月的木地板踩住便会嘎吱作响……
夏奈尔被陆绚从被窝里提拎起腿来教训时,尤自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干出尿床这般羞臊人的事来,他捂着红透的脸颊,把身子团在背篓筐里,不敢出来了。
陆绚又好气又好笑,因为夏奈尔是一头早熟的小龙,所以他照顾夏奈尔时从未受过这方面的困扰,当仆人们前来收洗床单被子,他就把那张尿过的“地图”举给夏奈尔看。
羞得夏奈尔爬出筐来一头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