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肩宽腰窄,许是心情极好,嘴角竟还噙着几缕淡笑。
这倒是极难得。
“好。”从正午上花轿的那刻起到现在,他都没有在她跟前自称过孤,陈鸾心中微动,也跟着漾出几缕笑意。
可男人不仅没有离去,反而斜靠在床沿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陈鸾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喜娘笑着提醒一句,“太子妃娘娘,该饮合卺酒了。”
陈鸾有些慌乱地低头,前世嫁入东宫,纪萧与她互相看不对眼,冷冷清清的将人打发出去了,莫提饮合卺酒了,就连红盖头都是自己揭的。
纪焕十分喜欢看小姑娘脸红又手足无措的模样,他执起盘中的一小杯酒递到她跟前,如愿以偿见着她红了耳根子。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陈鸾可以闻见他身上清冽的竹香,甚至可以瞧见他衣领下古铜色的脖颈,他们的呼吸揉杂交错在一起,那一杯酒饮下,陈鸾额上险些出了汗。
分明夜里凉快得很。
男人大步流星离开,背影如同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棵笔挺的松柏树,陈鸾顿时如虚脱了般,强撑着精神道:“扶我去沐浴。”
褪去了沉重得如玄铁般的大婚礼服,陈鸾总算觉着再次活了过来。
窗外刮起了风,外头那棵常青树被刮得沙沙作响,又似下了些细雨,宫殿外伺候的宫女挑着灯,照得庭院的地面上湿漉漉的。
芙蓉帐下铺着喜庆的红被,陈鸾才掀开被子一角,就瞧见了底下一层的花生桂圆,她挑眉,掬了一捧在手里。
纪焕进内殿的时候,伺候的宫女都被遣退下去了,桌上红烛摇曳,不时滴下几滴烛泪,不多时又凝成了结晶,如此反复。
今日是东宫大喜之日,那些平素里就一直惦念着要将他灌醉的老狐狸彻底没了顾忌,一杯接一杯的敬酒,饶是他酒性再好,也是靠着南阳王世子的帮忙才得以脱身。
赶回来瞧他的小姑娘。
帐子半落不落,被子散着中间隆起一个小包,纪焕将被子掀开,见小姑娘蜷缩着身子,窝在床榻正中的位置,周遭散着些红枣桂圆等有吉祥意义的吃食。
睡觉时还下意识皱着眉,可见是今日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