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褥子很软, 被子很暖,枕头有些高, 但对于一个好多天没有躺着畅心顺意睡觉的人来说, 仍非常令人眷恋。
梦里, 她梦见有一只大手,很厚实很温暖, 一直在抚摸她的长发。
顺着她圆圆的颅顶, 一直抚至她后脑勺, 停顿片刻后, 又回到她头顶。
像妈妈的手,可比妈妈的手更大, 更有力。
手掌心传来的热力,熏着她的头发, 暖烘烘的。
适中的力量感, 有规律的一下一下,让她睡的好安稳, 胸口始终盈满幸福感。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梦,这样的美梦。
恍惚间, 仿佛真实发生一般。
清醒过来时,天方亮。
她睁开眼, 恍惚间仿佛还在梦中,额头刚刚被人轻轻亲吻。
她伸手抚摸了下额头,长发纷乱,调皮的遮住半边脸, 她拨开它们,才摸到额头。
那里饱满,有点点凉凉的。
鼻头也凉凉的。
昨晚被老板攥着走不开,心思乱跑了许久,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那时大概也不过晚十一点左右。
睡到早上7点,对她来说,已经是自然醒。
低头看见被子盖在身上,衣裳尽在,四肢被束缚的有些乏乏的。
她轻手轻脚起身,直到穿上自己的小皮鞋,站稳了身体,才敢回头。
老板睡在大床另一边,平躺着,神情放松,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
被子半披在身上,露出一条腿,大半边身体。
衣裤都穿的好好的,袜子都没缺一只。
只是衬衫开了四颗扣子,胸膛半敞,有神秘的细节若隐若现……
她避开眼神,转身轻手轻脚离开了主卧室。
不敢多停留,她简单扒拉两下长发,抽两张湿巾抹了两把脸,就拎上自己包包,披上小外套出了门。
轻轻关上老板家大门时,她才长舒一口气。
第一次在异性家过夜,她居然还在他床上睡了个黑天黑地。
抿着唇,手指有些焦虑的连按了两下电梯按钮。
晨曦温煦,室外的空气很清冷。
潮湿的冷空气钻进领口,她打了个哆嗦,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抹把脸,她快速走出小区,拐进地铁站。
地铁轰隆隆前行,她站在门口,望着玻璃窗外贴在隧道里的广告画。
心虚,觉得全车厢的人都好像在看她——
知道她在外留宿了,没有回家。
有些别扭的转开脸,耳朵红通通,她伸手遮了下,又觉得不自在。
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舒展了肩膀,让空调暖风吹拂过耳朵。
红就……红着吧。
……
钟立言的主卧室床上,男人睁开眼,长舒一口气。
有些烦躁的扯开衬衫,他翻了个身。
许久,他在床上一撑,起身连鞋也未穿,袜子踩在地毯上,软软的。
绕过衣帽间,他直接走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水流浇在身上。
他才想起来还穿着长裤。
懊恼的皱起眉,一手撑着浴室墙壁。
水顺着脸流下,划过他身体。
宿醉,头痛。
嗡嗡的声音在耳边不停,他轻轻靠在瓷砖铺就,冷冰冰的墙壁上,转手拧开了热水龙头。
……
……
回到租房,鞠礼直奔浴室好好洗了个澡。
吹干头发后,她轻轻抚摸了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