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像置身在蒸炉里,可是这样见鬼的天气,公主们依然要穿的层层叠叠闷在帘幕之下。白日的时候,闲鱼趁着乳母和侍女们不在意,偷偷地脱掉了几层衣服,而夜幕一降临,她便只穿着单衣跑到外面走廊偷偷睡个凉快觉。那个被壁代、屏风、御帘包裹的密不透风的寝室,她一闭眼就会被鬼压床。
不过可惜的是,今日平安京外也不比室内凉快多少,闲鱼从箦子东头一路滚到西头也没有吹到一丝凉风。她颇为不甘的爬起来看向树梢,发现连顶端的树叶都是凝固的,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微风吹动。
就算是这样,那也比在屋里舒服!
风龙载着一目连降落在源家的屋顶,而府邸外围巡视的侍从们,目光偶尔掠过上空,也看不到任何踪迹。便是有城中巡视的阴阳师路过,也只会恭敬的行礼个仪,便自行退去。仗着普通侍从没有灵视的便利,风龙高调的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才缩小了身体,他趴回到一目连的肩膀上,不满的嚷嚷着:“看吧看吧,一目连大人!她好得很呢,倒是我们白跑了一趟。”
仅存的一只眼睛染上些许笑意,一目连抬起手,数张风符从袖子里飞出,落在庭院里。
树梢的叶片叠打在一起沙沙作响,庭院引入的水流推出一道道细纹,在廊上睡的很不踏实的女童逐渐松开了绷紧的眉心,铺在地板上半长的发丝在微风的韵律中摇摆舞动。今日的平安京,唯有她是在薰风的陪伴下安然入睡。
……
赖光在凌晨4点多的时候就会起床练武随后进宫当值,勤勉的他也很少像寻常官员一样借口物忌,然后休上十天半个月的假期。少将府的侍从们,也随着主人的作息调整自己的起居时间,通常在赖光起床前,他们已经做好了早上的清理事项。
在屋顶蹲了一宿的风龙在风神的默许下飞入庭廊,下一秒,端着梳洗工具的侍女们便被一阵狂风吹乱了衣袍,她们连忙停下来整理仪容。
听到吵闹声的闲鱼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她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在意识到自己还在庭院时瞬间清醒过来,并连滚带爬的躲入垂帘后面。等侍女们匆忙离开,自认为幸运逃过一劫的闲鱼才放松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爬出帘子。同时,屋上的风神与归来的龙相视一眼,共同没去了身形。
“早上怎么还是这么闷,记得夜里明明刮风了来着……”闲鱼郁闷的嘀咕着,正想回寝室梳洗,便注意到庭院里散落着一些纸条。疑惑的挑了下眉毛,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捡起了其中一张。
白色符纸大概有20多厘米长,纸质相当均衡细腻,虽薄但背面却没有被墨水浸透,画有咒文的一面边缘被涂黑,形成一个黑色的长方形,正中并没有写着长长的敕令,而是以同样的黑墨水勾勒出独目的简约图形。这图案,与手游阴阳师中,环绕在风神身边的符箓没有任何区别。
那位风神大人,果然就是一目连啊。
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测,闲鱼的思绪万千,但若是仔细琢磨,便发现其中有多半被喜悦填满。
她对着风符笑笑,道:“果然是你啊……”
也是啊,那样的神明,也只有你了。
……
在月中忌日的时候,闲鱼被难得请假的赖光送到了贺茂忠行的府邸学习运用灵力,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对此也没有什么紧张害怕的情绪,相反的,离开了对鱼姬熟悉的人,她在陌生的地方或许过更轻松些。倒是鱼姬那位仿佛是礼仪成了精的乳母很是舍不得她,她一边为她准备行李,一边叮嘱她,若是受了委屈定要马上回来,千万不要忍着。
闲鱼乖乖的点头应者乳母的唠叨,在临走之前要了不少布料和针线,自告奋勇说要练习刺绣。她做了一个简陋的御守,将收集起来的那些已经失去了神力的风符放了进去,这次前往贺茂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