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昀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手一抖差点挂断电话。
“池池?听得见我们说话吗?你再笑一下?”
薄玦看了眼手机屏幕右上角的加密标记, 确认狗仔之类的监听应该不在, 匆匆道:“遥遥之前不就说……”
谢敛昀飞快起身:“我去叫医生过来看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 先前参与淤血清除的两个医生抵达城郊老宅,简单快速地过了一遍近期监测数据。
“吴主任在执刀大型手术,暂时没空过来。”为首的医生气质冷峻, 在检查过池霁以后在病历本上写了几笔:“用FMRI可以确认他的脑电波活动情况和具体意识, 但是考虑到患者身份特殊,不建议转移去别院二次检查。”
旁侧的另一个医生温和道:“除了手指有活动,似乎听见聊天会笑, 还有别的情况吗?”
谢敛昀想了几秒, 有些迟疑:“我给他拉小提琴的时候, 总觉得他睫毛在颤。”
“这是很好的征兆。”较年轻的小医生微笑道:“请多给他听一些熟悉的旋律、故事, 借以刺激唤醒他的更多意识。”
“那请问——他现在听得见我们说话吗?”谢敛昀快步去给他们倒了杯水,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我刚才询问过,但没有反应。”
“池先生也许还没能够完全控制身体和神经, ”医生解释道:“多按摩关节肌肉,多耐心沟通, 会加速苏醒的时间。”
“最快大概多久会醒?”
话一问出口, 谢敛昀就意识到这急切到有些冒失,眼中流露歉意:“抱歉, 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
“确实不好回答, ”小医生认真道:“过往病例里具体情况各不一样, 但我们对池先生持乐观态度。”
“也许他也很想醒过来, 与您和您的朋友们同样一直努力着。”
谢敛昀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点点头。
“好。”
他控制着自己不要把这几句问答发进群里,不要给所有人打电话说池池终于笑了,克制到冷淡的程度。
“非常感谢,我送您两位出去。”
SPF节目录制大楼。
韩央拎着背包在保安那签了个字,转头走向停在大楼门口的那辆深灰色库里南。
他没想到亲爹居然这么高调,对地下停车场这个选择视若无睹。
还没靠近大门,远处隔栏旁几乎二十四小时蹲守的站姐们就已经看见了他,长//枪短炮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是央央!!”
“难道那辆劳斯莱斯是来接他的?!里面坐的是谁啊!!!”
“央央看看妈妈啊啊啊——”
玩大了。
韩央伸手揉揉脸,心想这层关系怕是盖不住了。
他在旋转门前等了两秒,主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
韩高志神情温和的招了招手,副驾驶坐着的韩渠冷着脸在玩手机。
韩央两三步冲到车门旁边,努力对闪光灯的方向笑了一下表示自己行为坦荡,然后冲进了车里。
“走了。”韩高志打着方向盘道:“渴不渴?冰柜里给你留了可乐。”
“谢谢啦,我带了保温杯。”
“也是,”韩高志失笑道:“你要唱歌,得护着嗓子。”
韩渠已经被这种父慈子孝的对话恶心到快呕出来,侧着身一言不发地继续回微信。
韩央悄悄瞥了眼这便宜哥哥的侧脸,询问道:“今天去看歌剧,方便再带我一个朋友吗,他就在滨江路,顺路接一下?”
“当然可以,”韩高志放松道:“刚好也让爸爸认识一下。”
他乐于修复这段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