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断周沅时,她正一句一句吩咐着下边的丫鬟,钟连芳一句话也插不上,待她能插上话了,周沅吩咐也吩咐完,笑盈盈的瞧着她。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钟连芳叫她一笑,话也说不出来。待人走了后一口气险些背过去,瞪着眼睛说:“娘,这、这二弟妹不是明摆着赶人么?上回,孙娴那丫头也是这么叫她赶出去的?”
孙氏轻哼一声,瞥了她一眼道:“孙娴那丫头,是被拖着架上马车的,如今她对你,可要客气多了。”
钟连芳一下被唬的说不出话来,给顾鑫使了个眼神,顾鑫搓了搓手心,犹豫的试探道:“娘,这一月您院子里吃穿用度可还成?那二弟妹没亏待你吧?”
这儿子是自己生养大的,他动根手指孙氏都知道他心里究竟想什么。
这一月左右她都病着,之前差王妈妈去支过银子,被白管家给打发了回来,后来孙氏自个儿要过一回,也都被糊弄过去。
可除了支不出银子,沁雪苑处处都做的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毛病。就说那岳大夫,领了周沅的吩咐,日日来请脉,开的滋补药方也不在少数。
孙氏就是想闹,那也没理闹啊!
她叹气道:“你要问我连着两月没给你寄银子,你们夫妇二人啊,急性子!为了这事儿上京城,犯不着,就不能再多等一阵儿?”
这…
顾鑫被说的脸一红,可他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拍了下大腿低头道:“娘,若不是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我、我也没脸上京求您啊!”
孙氏被他这番话弄的懵了一瞬,他家好歹也置了田地,做了点买卖,这么些年又有孙氏贴补,在永安县也算小有富贵,怎么可能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顾鑫低着头,钟连芳亦是躲着孙氏的目光,有些心虚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也不过就是赔了点银子,借了印子钱去还,谁知那放印子钱的将这本利给提了上去,我、我们也是一时还不上才…”
钟连芳愈说愈小声,最后抓着粗布衣裳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