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鉴左右看看,他身边跟着的小路子机灵的往远处走走,留出空间给他们说话。
“二哥,我昨儿在刑部看卷宗,发现一件吃空饷的案子,主犯已经被处暂,牢里还有一名从犯好像是疯了,但我觉得案子有疑窦,去牢里跟从犯说话,总觉得他好像并不是真疯。”
“吃空饷?”唐瑛很感兴趣,连连追问:“吃的是哪里的空饷?”
元鉴讲了个地名,离着白城十万八千里,但她随即便联想到了白城:“四殿下可知道吃空饷之事在军中算是个例还是普遍现象?”
元鉴:“我没带过兵,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普遍现象,不过父皇的意思好像要大刀阔斧的整治军中不正之风。”
唐瑛好像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双目顿亮:“陛下有此雄心壮志,我们做臣子的当然要配合,可惜没有陛下的口谕,禁骑司不便插手。”若是能给她插手去查兵部与户部,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蚂迹,找到白城覆灭的推手。
元鉴在刑部行走也没多久,尚处于学习之中,不过却另有自己的见解,他凑近了小声道:“这事儿才有端倪,还不见得有什么,说不定到后面就需要禁骑司了,二哥也别太着急,总有你们禁骑司立功的时候。”
他还真没想到唐瑛居然热衷于往上爬,若是以前他还是个书呆子的时候大约会对醉心功名的人瞧不起,但事实证明人无自保之力,便只能任人鱼肉,如今再看唐瑛,便觉得她极有上进心,比许多男儿都强。
唐瑛拍拍他的肩,凑近了鬼头鬼脑道:“桓延波死在了路上,听说要运回京里办丧事,到时候咱俩一起去吧?”
大长公主消息封锁很是严密,唐瑛也还是亲自派人盯着才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元鉴还是头一回听说,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连睫毛都能数得清:“你是说……你是说桓延波死了?真死了?”
唐瑛:“消息确凿!”
元鉴:“那大长公主岂不是要病倒了?”他倒挺有同理心:“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没想到忽然之间死了,说不定要疯。”完了又开始担忧唐瑛的处境:“二哥你可要小心点,小心她针对你。”
两人靠的极近,四皇子这时候才注意到唐瑛气色极差,嘴唇勉强有点血色,但面色苍白,倒比上次在禁骑司的营房里涂了白*粉洗掉之后的面色还要差,好像短短几日生了一场重病。
“二哥你怎么啦?”他关切的凑近细瞧,还握着她的肩膀不松手。
唐瑛:“没什么事儿,就……跟一帮人打了一架,虽然打赢了也赢的很是辛苦。”
忽听得身后有一把嗓音冷冷道:“你们俩在做什么?”
元鉴与唐瑛齐齐回头,由于两人凑的很近还差点撞了头,但见几步开外,傅大人正不悦的瞧过来,活像跑来捉奸的丈夫,头顶都快冒出新鲜的绿色儿。
四皇子看看傅大人,再瞧一眼唐瑛,眉头皱了起来:“我与唐大人说说话,不知道傅大人是什么意思?”
小路子焦急的跑了过来,生怕被主子责备,慌忙解释:“主子,我已经跟傅大人说过了,您跟唐大人有事情要讲,可是拦不住傅大人。”
傅大人听到他的话,倒好像火上浇油,过来的态度更为坚决,眼神跟刀子似的要片人,小路子不由自主便缩着脑袋往后退,总感觉要被傅大人的眼刀子给切成片。
唐瑛:“……”总觉得傅大人好像有点奇怪,他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什么误解?
她好像……并没有答应傅大人什么吧?
“大人,我在执行公务,正好遇上四殿下,不知道大人来后宫可是有事?”
傅琛磨牙:“执行公务需要靠那么近吗?”
唐瑛:……傅大人好像有点不讲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