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慢慢弯起,眼睛里像是落入了太阳,亮得不可思议。
厚厚的素描本成为了承载时光长河的最佳载体,谢谭在这里面看到了许多个或清晰或模糊的自己,有歪着头靠在座位上的自己,有篮球场上笑着的自己,还有许许多多个自己也忘记了的自己。
高中时代的记录最多,大学后虽然少,但同样有,纸张的页脚上记录着时间,最早追溯到初三暑假那年他为小工蚁撑伞,最晚追溯到年前雪地中他们的那个拥抱。
谢谭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舒余会有那种好似爱了他很久很久的眼神了,因为她确实,像他对她动心爱上她一样,喜欢了他很久很久。
“舒舒……”谢谭即便开了口,也因为哽咽的嗓音无法说出什么,他只能像抱珍宝一样,抱紧素描册子和舒余。
舒余不会知道她的心意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在他剖白自己之后,在他患了“坦白病”之后,他就像脚下悬空,走在横亘在万丈悬崖之间的钢丝绳上,每一步随时会踩空的感觉都让他难受且恐慌。
对一个充满掌控欲又霸道的人而言,放弃掌控欲就像打断了他站立的脊骨,让他毫无所依,谢谭每一次对舒余示弱,对她坦白心中所想,都像是揭掉身上一层长出来的保护甲,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即便他爱她,也不能否认爱的背面有着伤痕。
现在,他被她治愈了。
谢谭收好素描本,从口袋里掏出那颗最近时时带在身上的订婚戒指,朝舒余露出笑容,“舒舒,我想和你结婚,我想和你组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家,请你,答应我的求婚。”
“你愿意吗?”
心中依旧残留着些许窘迫的舒余看着阳光下闪着璀璨光芒的熟悉戒指,指尖颤了颤,声音有些发涩,“戒指很好看。”
像她第一次看到它时那么好看,既然它从头到尾都是属于她的,那她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毕竟,她也想拥有一个和谢谭组成的只属于两个人的小家——
所以,毫无疑问的,“我愿意。”
愿意从此以后以妻子和爱人的身份站在谢谭身边,愿意和他有一个家有属于他们的孩子,愿意花费许许多多的时间去弥补曾经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错误与遗憾。
“舒舒,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度过这一生,也谢谢你在很多年之前就愿意喜欢我爱我,即便我可能很糟糕。
谢谭终于如愿将戒指戴在了它的主人手上,那一刻,整个世界对他而言都是甜的。
***
求婚之后,舒余与谢谭的感情好到了一个令人侧目的地步。
虽然从前在其他人看来就到处撒狗粮,看起来甜得腻人,但远没有到现在这种仅仅一个对视就让空气里充满粘.稠糖浆的地步。
最直观的一个表现就是,医院里还是单身狗的医生护士们对踏入这个病房充满了抗拒,用他们调侃舒余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虽然单身,但狗同样有狗权,虐.待单身狗也是一种违法犯罪!”
出于人道主义,最近来病房的都是已婚人士,但就算如此,还是让人直呼受不了。
临近出院,舒余回市区那套公寓收拾东西,出院后谢谭会暂时住在这里,她从前许多东西全都没了,也需要添补一下。
刚从小区里的超市出来,她就被人拦住了路,一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朝她道,“舒小姐,抱歉打扰一下,我们夫人想见你。”
舒余不认识什么夫人,第一反应是报警,超市附近的小区保安看到这边情形,也有些想要过来。
然而舒余的想法与行动全都消失在了在保镖身后贵妇开口的一句话上,“舒余是吗?幸会,我是谢谭的母亲。”
保镖退下,保安也不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