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卿回宫之后, 便将会面之事告诉了萧止戈:“今日我特地带了余绡去试探他,观他反应,果然是知道鲛人族的。”
“不意外, 你再看看这个。”萧止戈将一份密报递给他:“暗部的人刚刚呈上来的。”
萧止戈登基之后,手中的情报网有一部分转到了明面上来,但还有一部分,却仍然藏在暗处,成了更加隐蔽的暗部。淮如善几次三番对安长卿和鲛人族表现出兴趣, 叫人不得不防,萧止戈便动用了暗部的人手,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们。
“淮如善暗中派了人手在查我?”
“嗯,估计是怕被我们察觉, 并未做得太过分。只是在四处搜集打探你的消息。”只不过就算只是打探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也叫萧止戈产生了被侵犯领地的不悦感。只不过目前碍于两国之间的邦交, 再加上淮如善并未做得太出格, 他才引而不发。
“商路之事才谈到一半, 一时半会儿并不能很快敲定。淮如善也必定还要继续留在大邺, 但他总跟苍蝇似的围在你周围,也叫人生烦。”萧止戈把玩着他的手指, 语气十分不快道:“不如我们给他设个圈套,叫他主动跳进来, 如此我们占了理, 将他暂时羁押审问或者强行送返雨泽, 雨泽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只有千日做贼, 万没有千日防贼的。安长卿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只是要怎么设圈套却是个问题:“淮如善做事谨慎,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手背,萧止戈沉吟片刻道:“他的人一直想进王府之内查探,但王府防守严密他们一直寻不到机会。我会叫护卫寻机会暗中将人放进去,到时候瓮中捉鳖人赃并获,让他抵赖不了。派人探查雁王府意图不轨,单这一条就足够给他定罪羁押了,到时候再叫雨泽来赎他。”
安长卿侧脸去瞧他,笑眯眯道:“听说雨泽王对这个弟弟一向十分严厉?等雨泽王将他赎回去,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不过也不排除此事是雨泽王所授意。”
“不管背后主使是谁,”萧止戈声音微沉:“我都要叫他知道,你是大邺的雁王,与君同尊万人之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查的。若敢随便伸爪子,来一个我砍一个。”
敢朝他的人伸爪子,萧止戈心里早就憋着火气。眼下都攒着,准备都撒在淮如善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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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止戈说要做局,何时做如何做安长卿便也没再问。左右萧止戈出手便不会落空,他便安心地同周鹤岚去商议改革田制之事。
周鹤岚如今虽然只是个从五品太府寺丞,但谁也没有轻视他。一则众人都知道他是雁王的准妹婿;二则是与他有过接触之人,都知此人绝非池中物,眼下虽被皇帝放在太府寺历练,但却绝不会止步于此。加上太府寺卿本身也是个惜才之人,对他也多有栽培。
周鹤岚上任后不久,正逢田制改革之事被提上日程。安长卿有意仿造雁州之举推行新田制,但各地情形各有不同,一国比之一州又更难监管,要想完全推行下去还需不断完善细化,这些日子安长卿常同太府寺卿讨论此事。太府寺卿事忙,便常将周鹤岚待在身边听差。
大邺旧有田制乃是承袭前朝。前朝实行井田制,但到了末期井田制被破坏,公田无人耕种逐渐荒废,许多百姓将私田据为己有。太.祖建立大邺之后休养生息,废除井田制,改为计口授田,允许私田存在和土地买卖。此种方式前期使得大部分百姓都能分到田地,靠着耕种田地暂且得到了休养。但是这种方式发展到后面,尤其是安庆帝那一朝之后,因为地方吏治腐败,官员与地主豪强狼狈为奸。普通百姓的田地被豪强地主以各种方式吞并却无处申冤。失去田地的百姓无以谋生成为流民,只能依附于地主豪强。
在萧止戈登基之前,庆州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