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道:“他不会说出去。”
如果她的身份真的暴露,她自然无法再在景王府待下去。就算再换个身份,也不会安全,楚恒就是个疯子,正因为明白这一点,苏皖才格外小心。
见她那么信任魏贞垣,楚宴面上露出一丝嘲讽,“你倒是信任他。”
苏皖对魏贞垣确实是信任的,她清楚当年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不过是宋氏贪恋安王许出的条件,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就算被算计了,也只会苦苦咽下这口气,不敢声张,这才做出了这等事。
其实宋氏之所以将她送给安王,还有一个原因,当初国公府倒台后,宋氏就开始嫌她身份低,无法带给儿子帮助,想让两人取消婚约。
魏贞垣与苏皖自幼便感情甚好,十几年的感情,又岂是宋氏一言两语就能说散的?因魏贞垣不同意,她就很恼火,觉得儿子不体谅她的辛苦,她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有多不容易,偏偏他铮铮傲骨,反而指责她的所作所为太过令人心寒。
她含辛茹苦将他养到这么大,他可倒好,媳妇没进门,倒已经忘了娘,还那么指责她,宋氏哪里还容得下苏皖,原本她也是可怜苏皖的,想先给魏贞垣娶个高门之女,然后再让他纳了苏皖为贵妾,全了他们的情谊,好在苏皖够识趣,主动提出了退亲。
见魏贞垣根本不愿意娶旁的女人,宋氏就彻底认清了一个现实,只要苏皖还在宁远侯府呆着,他就绝不会死心,他们的母子情也只会越发淡薄,所以在安王再三暗示时,她才愈发心动。
楚宴声音古怪,别说苏皖听着别扭,苏宝听着也觉得刺耳,他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娘亲,突然插嘴道:“他是我曾外祖母那边的亲戚,自然值得信任。”
楚宴扫了苏宝一眼,小家伙神情微微有些凶,显然又觉得他在欺负娘亲了,楚宴却因为他的话更加不爽了,“你认识他?”
苏宝心中有些迟疑,算认识的吧?
小家伙如实道:“见过一次,娘亲告诉我的。”
这句话更是捅了娄子,在楚宴看来,就成了苏皖私下带着苏宝见了魏贞垣,她不止是信任他,只怕心中还存着旁的心思。宁远侯府的人将她害成了这样,她竟然还惦记着魏贞垣,楚宴颇有种恨其不争的感觉。
情绪激荡之下,楚晏的手压在了车窗上,虽然力道不算大,车窗却跟着晃了晃。恰好他落手之处有个木头倒刺,刺伤了他的手。
楚晏没在意手上的伤,他冷声吩咐车夫道:“掉头,回王府!”
他声音冷得掉渣,说完他又瞪了苏宝一眼,颇有种儿子已经叛变的感觉。
苏宝被他瞪得莫名其妙,神情也有些无辜,本来还想问问他手疼不疼,见他又让回府,他连忙扯了扯楚宴的衣袖,“爹爹不是要去马场吗?为什么要掉头回府?”
见他此刻还一心惦记着马场,楚宴心中愈发憋屈了,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既然如此,他何必再耽误着正事,陪他们出去?枉他还好心带她出去散心。
楚宴越发地糟心,等车夫掉了头又走了一截儿,他便喊了停车,喊完便下了马车,干脆去军营了。
他走得干脆利索,只留下两人在马车上面面相觑。
苏宝眨了眨眼,蹭到了苏皖怀里,怕被外面的侍卫听到,声音压得很低,“娘亲,爹爹是生气了吗?”
苏皖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确实是生气的模样,可是好端端的他为何生气?就因为她信任表哥,苏宝又见过他一面,苏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难道他们私下有什么恩怨?
苏皖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也懒得去猜想。此刻,苏皖的心多少有些乱,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魏贞垣一直在寻她,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索性连他一同躲着,如今他既然已经识破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