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吾派的浮空楼船非常具有门派特色, 作为淮阳沈氏的大小姐, 沈鸿鱼再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瞧见居然有人在楼船上设置课堂和实验室的。
小真人们因为出远门而产生的兴奋, 就跟当头撞到大坝上的浪花似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学生们眼含渴望地凝视着负责操控楼船的路莫同路真人, 后者给了他们一个鼓励的眼神, 含笑道:“诸位无须担心, 虽说路途漫长,从门派出发, 直到抵达目的地,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但你们可以利用当前的空闲,好生写写功课,”
“……”
这句话简直让人听了就想立刻下船。
陆琼面无表情:“我生平第一次希望楼船能晃一些,不管是七上八下还是天旋地转都行——要是它不那么稳, 我们不就可以用晕船做借口回去躺着了吗?”
越知涯冷静道:“那也未必,以崇吾派现在的教学风格, 我怀疑这样做的结果要么就是你强拖病体努力学习, 要么就是由真人出手,为你灌下一碗防治晕船的药,然后再强拖病体, 努力学习。”
陆琼:“……”
路莫同并不会跟随小真人们进入荒山, 仅仅会护送他们到邻近的城镇, 而负责直接带领越知涯等二十五人的是来自朱天殿的褚冉与杨客信,后者比前者修为略高一下,刚到金丹期。
陆琼戳了戳好友的胳膊,小声:“你觉不觉得那位褚师兄看着有些眼熟?”
的确挺眼熟的,越知涯不仅对褚师兄眼熟,对他手里那根用来占卜的木签子更加眼熟。
越知涯肯定了友人的眼神,点头:“就是我们之前在东市遇见的那位道友。”
全名褚冉的褚师兄盯着手里的木签,嘴里念念有声,时不时把木签往天上一抛,等着看它自由落体的结果。
有学生好奇:“道友,咳,师兄是在做什么?”
仙门中人的寿数比之凡人要更加悠长,但凡不是特别严格的辈分关系,都很容易在岁月的流逝中变得模糊,中洲靠近夷山与祷过山东南面那边的门派的要求还略严格些,但在崇吾,连授业先生都喊学生“小友”的地方,就完全爱咋咋地了,要不是这次由褚冉负责带队,算是公事,就算彼此间差着朱天、炎天,阳天三殿,也完全可以互称道友。
褚师兄叹了口气:“在下地舆学的一般,平时主修卜算一道,刚刚正在占卜到地方后,往哪个方向走比较好,问题是现在东南西北四个结果都有,是以略感迷茫。”
“……”
仰天坪的新生们对自己的前路感到了一丝深刻的担忧,总感觉还没开始认真思考未来的求道之路,就会提前失去方向。
那名学生干咳了两声,努力帮领队挽尊:“我听说法器会影响修士的术法,或许是这木签不准,才扰乱了师兄的感知。”
褚师兄叹气:“这木签是坊市里淘来的,质量的确挺一般,但我扔它扔久了,有感情。”
越知涯睨过去一眼,很遗憾自己当时在给《玉晨经》的竹简加封印的时候,没额外添加一个被持有者嫌弃就会跳起来敲对方脑袋的设置。
两位领队,褚冉居次,杨客信居主,他正在给师弟师妹们下发具有保护效果的桃符,并叮嘱所有人随身携带,谨慎保管,并且不要仗着有保护随意作死,毕竟桃符上的灵力是有限的,顶多在非常时刻用来救救急。
杨客信补充说明:“去年有人刚下楼船就弄丢了桃符,虽然看在生命更重要的份上,会给你们补发,不过也会扣除相应的实践分。”
“……”
扣分大概是风气开明的崇吾派里最为不开明的部分,并且成功解决了大部分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扣的还不够多。
陆琼摸着桃符,语气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