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吃饭了吗?你把电话给老师,我问一问好不好?”
云昭手抖了一下,求助地看向彭梁容。
彭梁容苦笑,点了点头,接过电话,他沉声说了几句,替云昭搪塞过去。
电话挂了,彭梁容说:“这事不打算告诉你妈妈吗?”
云昭摇了摇头。
她比彭梁容想象中的还要坚强柔韧,只低声说,“妈妈这两天生了病,一直在家卧床,走不动路,我不想让她担心。”
她又抬起眼,怯怯地小声询问:“彭先生,你报警了吗?”
“嗯,”彭梁容说,“所以可能瞒不过你妈妈了。”
云昭揉了揉脸,嘶的一声,她疼得眼里直冒泪水,声音却平平:“没关系,能瞒一晚上是一晚上。”
“班主任也帮你联络了,不过他现在在外地出差,明天才能回京城。”
云昭低声谢过他。
满是感激地:“真的谢谢您,一直以来都给您添麻烦了。”
彭梁容说不会,又细细问她知不知道是谁雇了这群混混来尾随殴打她?
那群混混最恶劣的行为在于想要敲断云昭的手骨——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手受伤是极其严重的事,倘若一个不好,可能终生都难以拿笔。
他在救下云昭时,看到她把手蜷进怀里,脑袋夹进□□,是一种脆弱又无助的姿态。
云昭护住脑袋、手的行为有成效,至少她的手还能够握勺,只是擦伤不少,脸上也有淤青。
云昭喃喃:“我能想到的只有……”徐洋蕙。
她吸了下鼻子,抬手抹掉眼泪,小声说:“我后悔来这个学校上学了。”
到底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她哽咽着,泪水汹涌地流,一边哭一边喝粥,吃到最后,彭梁容实在不忍心,安慰了几句。
她才渐渐止住哭泣。
“还有可以联络的亲人吗?”
“……我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件事……没有别的亲人了。”
时间慢慢走到九点钟。
门外警察进来,按照流程问了些事,而后又离开。彭梁容一直没走,云昭因为头部有稍微震荡,困意又低迷地上升,她很歉疚地想让彭梁容先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彭先生,真的太麻烦你了。”
彭梁容的笑容让她渐渐放下心防,他柔声说:“我一个大男人在这里陪床也不太好,所以我让我的女性朋友来陪你,你觉得怎么样?”
云昭:“太麻烦,真的不用这样,医院里也有医生。”
她局促地看向青年,他有着一双柔和的眼,看她的时候,眼中带着关切,让人很难拒绝。
到底是小孩,彭梁容态度坚决一些,她就只能顺从。
彭梁容离开不久,门口就进来了个很漂亮的大姐姐。
云昭已经困得有些厉害了,她勉力睁开眼,看到那个大姐姐在她身前俯下身来,摸摸她的脸颊,试了试温度,又冲她笑了一下。
是一双很亮很媚的眼,她的脸好像有点熟悉,像是哪个明星。
云昭:“你是——”
“我是梁容的朋友,今晚我来看着你,你好好睡一觉。”
“……谢谢您。”
“不客气,明天会是个好天,你醒来就能看到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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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瑠秀与彭梁容在医院的走廊相遇,她要了温瑛的墨镜戴上,医院的人流量比较大,她担心因为这张脸被认出而惹来什么事,索性把自己包裹得更加严实些。
彭梁容看到她,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热咖啡。
这个动作,难免有肌肤接触,他们得到两具身体中的记忆信息,心念相通后,又说了几句话,才各自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