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下来,像是长辈对着小孩子一般。吴裙望着他,终于丢下了疑惑。高兴地笑了起来:“那我还是叫你哥哥吧。”
“在外人面前叫你师父。”她说着,又吐着舌头看着陆小凤,再调皮不过。
陆小凤摇了摇头,竟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在女孩离开后望着花满楼,最终什么也没说。朋友多年,他知道他向来是有分寸的,今日的话也就没什么好劝的。不过是收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做徒弟罢了,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这小楼中也该多些人气了。
他想着喝了口酒,指身扣着泥坛竟唱了起来。隐约亮着天光的小楼中,那歌声荒腔走板不成样子,莫名却有些温情在,吴裙趴在房间榻上听着,终于弯了弯眼睛。
那日薛冰离开后尤不放心,往小楼里送了许多东西。幸得有陆小凤在做苦力,将那些花花草草什么的都搬进了屋里。
原本还尚有空缺的百花楼刹时就变得拥挤了起来。陆小凤见状便摸着胡子翻身溜走,只余花满楼一人收拾。吴裙本想喊住他却又慢了一步,只得看着那蓝衣青年促狭地笑着离开。
小楼里这下只剩了两人。
她揉了揉被捏的微疼的脸,转过身去帮花满楼收拾。
“师父,这人真是!”她虽是抱怨,语气却很亲昵。花满楼第一天已是领教到她别扭可爱,只摇头笑了笑:“那下次待他再来,便让他睡在地板上。”
原本温雅的盲眼公子忽然说出这种话,吴裙眨了眨眼,觉得万分好奇:“师父原是也会作弄人?”她话音落下又乍然笑开:“不过只睡地板还不够,还要在他脸上画个鬼脸才行。”
女孩声音清脆,说着这种孩子气的话怎样都叫人硬不下心肠。
花满楼见她急切,便笑着点了点额头:“那下次便交给阿裙了。”他们商量着怎么捉弄陆小凤,岂料青衣青年刚走进青楼就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奇怪,却未深究。只笑着和迎上前来的女人调笑。若吴裙在便又要感慨陆小凤实在是一个情场浪子,也很会讨女人欢心。
赌场二楼,一个锦衣束冠面容冷峻的男人淡淡看着楼下一幕,声音漫不经心:“他便是陆小凤?”
“是,公子。”管事小心擦着额头汗,生怕得罪了这尊大佛。
宫九眯眼看了眼那男人嗤笑了声:“也不过如此。”他唇线很冷,这样看着时有着说不出的英俊傲慢。管事不敢反驳,宫九看着楼下青年赌了五把之后,忽然道:“叫沙曼下去陪他。”
扇子叩在桌上,声音听的人心惊。管事愣了一下,连忙应是。
他与段誉之间曾有一个交易,他救他一命,而他将六脉神剑的秘籍交给他。宫九忙完事情之后便一直跟着那青年,怕他一不小心身死自己便做了亏本买卖。不料却看了一场再精彩不过的戏。
他从第一眼就知道那个叫吴裙的女孩是骗子,却未想到她竟有胆子假扮他。他知道时本该杀了她的,可想到之前在破庙中女孩回眸时的笑意来,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已经足够无聊了,她或许可以替他带来一些乐趣。
宫九轻笑了声,眼神变换,毕竟这个锅可不能白背着,他有些期待吴裙再次看见他时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