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离开前在路上做了记号, 陆小凤虽慢了一步, 却也顺着标记找了过来。只是昨夜大雪封山,那标记在林中时便断了。
“怎么走?”司空摘星看了眼四周, 到处都是白雪覆盖,什么也看不出来。就算是有留记号,现在也找不到。
陆小凤没好气地冷哼了声:“叫你走快点, 你不听。”两人这时都是一身狼狈, 活像刚捉完蚯蚓。
司空摘星自知理亏, 第一次没有和他斗气。
这林中山夜极冷,即便是他们有内力护身, 在这里一夜也受不了。两人看了眼,决定往山下有灯火的地方去。
他们赶了一路, 那灯火影子看着极近,谁知竟用了两个时辰,到时白雪亮堂,竟是黎明之色。
那破庙前门扇打开着, 其中火堆刚刚熄灭,想是里面的人刚走不久。他们走了一夜, 正是饥寒交迫时, 身上冷的能结冰。司空摘星搓了搓手,捡起一旁剩下的柴火刚要点起来却被陆小凤止住。
他上前捡起佛像前的碎布料,指尖碾弄几下, 面色微变:“这是花满楼的。”
司空摘星这下也顾不上取暖了, 跳起来道:“你是说他们刚才就在这庙中歇息?”
陆小凤看了眼地上木灰, 微微点头:“他们刚走不久,周围应该有脚印,我们分头看看,说不定可以追上。”
天已大亮,他们这时也顾不上休息,毕竟这雪看样子还要下好几天,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两人在周围查探了一番,终于在林口发现了踪迹。按说是三人,可脚印却只有两双,两人互相对视了眼,决定跟下去看看。
不远处一辆马车里,宫九听着属下汇报林中所见,不由微微笑了笑。
“真是可惜啊。”
他语气漫不经心,似只是随口一说。黑衣人低头不敢应答。宫九轻笑了声:“你说我的小姑娘这次会不会爆体而亡呢?”
他将吴裙手中有斗转星移和六脉神剑的消息放出去,本只想瞧个热闹,却未想真会引出条老虎来。
鸠摩智武功极高,全盛时也只逊那少林方丈一筹,这三年又有小无相功与少林功法相助,只怕早已非昨日,便是他也无法确定可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逃走。
他若要拿她做试验品,又有谁能拦住呢?
青年鬓角如刀,冷冷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儿笑意,叫人看了无端生出寒意。
若是吴裙知道他在想什么,定是要大骂变态的。可她如今骤然被鸠摩智劫走,却是不知是谁要害她。
那消息的源头来不及查探便已被掐灭。
她在心中过滤了很多遍,始终想不出到底得罪谁了。那夜自离开庙中后,鸠摩智忽然改变了方向,没有向着原本是吐蕃边境的那条路走去,反倒绕了一个圈子,顺着岭南的方向走。
不知花满楼与鸠摩智说了什么,原本逼着她练无相功的僧人再未提起过这件事。路上剩余两人时吴裙以为他会趁机又威胁她一番,可那恶僧却只是略微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做。
这一路上他再无动作,反倒叫吴裙生出了几分不安。她看了眼状似入定的鸠摩智,心中微微沉下,明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大雪封山,他们行迹也慢了些,鸠摩智也不解释为何往岭南去,只带头走着。吴裙解了穴道,慢慢跟在后面。虽说花满楼说留给了陆小凤标记,但这样的天气,谁能说的准呢。女孩想着心事,脚下一滑便要陷进雪里,却被一双手扶住。
“阿裙无事吧?”
花满楼不知何时到了她旁边,伸手扶起吴裙。她摇了摇头,正待说什么却忽然看见了青年腕上伤痕。
那伤痕并非像外伤,反倒有几分强行通扩经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