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剑拔弩张, 几人僵持着。
“阿裙。”那青衣青年面色变了一瞬, 忽然苦笑。他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却始终不知她到底为何要这般。
吴裙见已暴露, 也不再伪装,撕下面皮站起身来。
“师父,陆小凤, 好久不见。”
黑色的锦帽下是一张不施粉黛的面容, 这样极素的装扮非但没有折损其颜色, 反倒多了几分雪面芙蓉的清艳。分明是一样的脸,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吴裙在陆小凤与花满楼面前从来是温柔可爱的, 何曾有过这样带着凛冽杀机的样子。
花满楼始终没有说话。陆小凤叹了口气:“我到如今还是不知你想要什么?”
黑衣美人垂眸沉默了一瞬,道:“你真想知道?”
“我们不得不知道。”陆小凤道。
他说的是我们, 自然也包括花满楼。吴裙指尖顿了顿,克制住自己不看向两人道:“他们说的没错,武当弟子是我杀的,薛家庄同样, 至于这位太平王,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杀他。”
“你们若要问为什么?”她抬起头来, 秋水波光幽幽散开, 嫣然一笑:“杀人要什么理由,看不顺眼,杀了便是。”
这一笑, 叫昏暗的堂中瞬间亮了起来, 也叫陆小凤心冷了下来。他还未说话, 那久久不语的人却忽然开口:“那日在海下时你本有机会杀了鸠摩智,可却放了他,任由他活着,到那日来戳穿你。阿裙,我如今只想听一句实话,这些既是你做的,是不是一开始――也便是你设计好的。”他抿了抿唇,觉得最后那几个字实在艰涩。
花满楼不蠢,甚至他比陆小凤更敏锐些,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仅凭几点就推测出鸠摩智的目的。他一直不怀疑吴裙不过是不愿而已,可他什么都知道。
那盲眼公子唇线紧抿着,失神的眼睛望向前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吴裙却觉得他在盯着她,她心中微微有些动容,又强迫自己忽略过去。她向来是顺从本心的人,既然已经决定要斩杀心魔,便不会再否定过去那些欺瞒,即便是对花满楼也一样。
陆小凤紧紧盯着那女孩,听见她声音温柔道:“是,我设计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接近你而已,如今流云飞袖已经骗到,师父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至于太平王,有位公子说只要我杀了他,就收我为徒。”
“自此以后吴裙便与花满楼没有关系了,我再拜他人,两位若是为除魔卫道,也说的过去。”她一字一句像是要往人心上扎,花满楼面色发白,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少女掌心翻转,一根银针悄然滑出。原来她刚才说那些话就是想转移他们视线。陆小凤目光微变,却已来不及。那银针直直射中榻上太平王肩膀,泛黑的针尖已然没入皮肉。
两人连忙出手想要拦住吴裙,却被她躲过,轻笑一身后跳窗而出。王府地势来时已研究过千万遍,吴裙此时若灵巧的燕子一般穿梭其中,瞬间便没了身影。
陆小凤正要追,却见花满楼指尖微颤,也是吐了口血。
他竟忘了他经脉之伤还未好,今日又贸然动用内力。陆小凤只觉焦急,连忙扶住人,叫大夫来。
第二日,守卫森严的太平王府又被刺客潜入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据说那刺客是个精通易容之术的女人,杀了王府侍卫这才潜进的。”
“江湖中会易容的不多,其中是女人的便更少了。那前几日被抓的公孙兰不就是一个么,只怕这个也不远了。”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这刺客,吴裙上楼前微微勾起唇角,任由头上的斗笠遮住大半面容。
这是她逃出来后第一次与宫九见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