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这类“麻烦”的女人——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圈子,感情经历不说丰富起码不贫乏,性格外放且主动,脾气还不小。
总之程浪不喜欢的属性,徐翘几乎全占齐了。
高瑞说:“怪我失职,没早早了解清楚徐小姐的背景。不过说来也奇怪,金禄珠宝的千金怎么会去高速收费呢?”
“不知道,”程浪语速越来越慢,“不好奇。”
求生欲使高瑞没有说出“您不好奇我好奇啊”的心里话,只宽慰道:“我知道您发一回兴不容易,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一个徐小姐倒下去,千千万万个徐小姐站起来……”
“史传杨修聪慧过人,”程浪懒懒打断他,“在曹操身边当谋士时没少献计立功,最后却被曹操杀了,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高瑞微微一愣:“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话实在太多了。”
“……”
高瑞幽幽叹出一口气——徐小姐要是知道他家老板衣冠楚楚的皮囊下藏着这么毒的里子,应该会感谢他今晚的战略性撤退吧。
*
接下来几天,徐翘依然辗转于收费站和酒店之间,只是再也没见到程浪。
说伤心吧,倒也谈不上,就是生气。
气到冯飒飒再次提出跟她换班的时候,她直截了当骂了一句:“想得美!当自己是祖宗呢?”
冯飒飒莫名其妙被喷了个狗血淋头,从此跟她势不两立,带着一帮老姐们儿成天翻她白眼。倒是施婳一直跟她同仇敌忾。
徐翘心说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收费站还整出宫心计来了,可惜她志不在杏林湾,这里小儿科的爱恨情仇,压根激不起她的情绪波动。
值得她波动的事发生在周五晚——下班时,她看见自家劳斯莱斯古斯特停在路边,李叔朝她迎了上来:“小姐,徐总周末不在家,夫人让我悄悄接您回去住两天。”
李叔口中的“夫人”是指她爸的现任妻子严丽珍。
这叫什么?亲爹不如后妈。
徐翘感动得热泪盈眶,到了西江府,甚至动了点脆弱文艺的,近乡情怯的念头。
夜色已浓,西江府一带的别墅群临江而立,家家庭院铺满地灯,乳白色的精致洋房悄无声息地浸润在金黄的光晕里,和天边那梳弯月一样治愈人心。
徐翘刚进庭院,严丽珍就穿着围裙迎了出来:“哎哟,我家翘翘怎么瘦了这么多呀,真是心疼坏妈妈了!”
“妈,我可太难了——!”
严丽珍拍拍她的肩:“给你备了浴汤,先去泡个澡解解乏,一会儿下来吃宵夜,妈正亲自下厨呢,德文郡运来的新鲜螃蟹,做你最喜欢的海鲜咖喱。”
徐翘并没有立刻去泡澡,风风火火先上了二楼那个占据洋房室内面积四分之一之大,独属于她的衣帽间——也是整个徐家除去保险柜外最值钱的地方。
声控灯带在她推开双扇门的瞬间成片亮起。她像只蜜蜂一样从东头蹿到西头,穿过连排琳琅满目的衣橱、鞋架、包柜,嘴里嗡嗡着“没少没少”“还在还在”,最后感激涕零地停在首饰台前。
头顶轨道灯将整个首饰台照得流光溢彩,无数道闪烁的银光在空气里跳跃浮动,徐翘环抱着玻璃台面,吸了口久违的珠光宝气,直到舒服劲儿从头发丝蔓延到脚趾头,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泡了一个钟头澡,又在软和的大床里滚了十几分钟,徐翘才慢吞吞下了楼。
因为她其实不太想吃宵夜。睡眠紊乱导致她近来食欲不佳,经常随便吃两口就胃胀恶心。
徐翘下楼后,在严丽珍的盛情邀请下勉强上了餐桌,果然刚舀一勺咖喱放进嘴里,就因为口味太重忽然反胃,奔进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