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太过缱绻, 叫钟渝听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上一次他用同样的语气问同样的话,还是在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夫妻两玩小情趣,季殊弄疼了她, 她生气了不理他, 他就是这样无奈地伏在她身上,柔声问她:“怎么又生气了?”
那似乎也是唯一一次。
钟渝很少生他的气, 一来他这样的人, 也没什么地方会惹她生气,二来季殊一般很少会顾及到别人的情绪,很多时候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懒得搭理。他们感情破裂冷战那段时间,钟渝每天都在发脾气找他茬, 季殊都视若无睹, 她闹过分了,他最多也只是冷冷一瞥。
钟渝特别记得有一次,他去参加什么晚宴, 需要带家眷, 他带上了她。宴会上,有个女人不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以为只是一个女伴, 趁着她去洗手间的时候, 各种勾搭季殊, 黏着他和他说话, 最后还把口红蹭到他西装上了。
回去之后钟渝大动肝火,把他那套西装丢下了楼,让阿姨拿去烧了,还把同款的也一并扔下去。
阿姨站在客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惴惴不安的望着他们两个人,还开口劝了钟渝几句。
季殊就坐在沙发里,面沉如水,声音冷冰冰的:“让她闹。”
“让她闹。”
“怎么又生气了?”
记忆里冷漠的声音,和此刻的低语重合在一起,让钟渝有些恍惚。
“我没有啊。”钟渝嘴硬说。
“没有为什么不接电话?”季殊问。
“我怎么没接了?现在不是接了吗?”钟渝反驳。
钟渝知道他说的不接电话的意思不是这个,而是指她接了电话没说话,直接递给初初了,但她暂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季殊也没跟她多纠结于这个细节,很快就撇开了话题,说:“晚上有个饭局,可能很晚才能回去了。”
钟渝哦了一声,“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回家是吗?”
季殊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解读这句话,皱着眉停顿了几秒,才冷冷说了一句“随你”,然后就比她更快地挂了电话。
把这口气撒回去了的钟渝,顿时心情大好。
她抱着初初回家了,好几天没见到外婆,初初还怪想的,到家之后就一直黏着她,梁温月要去打麻将她也要跟着。
“你别带她去打麻将。”钟渝抱着电脑说,“有人抽烟乌七八糟的。”
“知道知道。”梁温月帮初初穿鞋,“我就带她去遛遛弯。”
初初被带走之后,钟渝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她抓紧时间码字,想赶在月底之前完成发布。
之后几天,她几乎都没出门,就是有时候初初太吵了,她才会抱着笔记本到小区楼下的咖啡厅坐一下午。
她那天照例去咖啡厅码字,晚上梁温月打电话让她回去吃饭的时候,她收拾电脑起来买单,却被服务员告知已经有人帮她结过账了。
“是什么人?”钟渝问,“男的女的?”
“一位靠窗坐的客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服务员说,“高高瘦瘦的。”
“好,谢谢啊。”
回去之后钟渝也一直在琢磨是谁给她买的单,一直到过了两天,她再去咖啡厅的时候,刚好碰到许致秦来买咖啡。
她还想装作没看到,对方就先过来跟她打招呼了。
钟渝只好也冲他笑笑,“好巧,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都搬走了。”
“没有。”许致秦神态自然地跟她说着话,仿佛两人就是普通朋友,“只是这段时间都比较忙。”
“忙还来咖啡厅啊?”
“我经常过来买咖啡,因为上夜班有时候会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