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啊!”顾灼灼急死了,冲进卧室抱出一床毯子,往他身上披:“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为什么不把衣服穿好!”
他捏住温岳的手搓了搓,果然凉得像块冰一样,气得忘了尴尬,骂他:“觉得你身体很好是吧?还是不知道入秋了?再过几天军训的学生都要欢度国庆了你大晚上就穿件浴袍!”
顾灼灼又摸他头发,更气了:“头发也不擦!”
“别动。”温岳被他按在沙发上,伸手强硬攥住他:“脚抬起来。”
太暧昧了。
自己的脚架在温岳大腿上,这个姿势,顾灼灼瞬间失忆,嘴上要说什么全忘了。他的裤脚被刚刚溅的蛋花汤打湿,温岳把它卷起来,查看有没有被烫伤。
顾灼灼回过神来,又尴尬又羞耻地问:“……你在我家安了摄像头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温岳拿湿巾给他敷一下,头也不抬:“你突然来江城,我不放心叔叔阿姨,叫人暗地里看着。今天他们来这里,我下午就知道了。”
顾灼灼震惊:“那你之前就知道我住这儿?”
温岳按了按他小腿,确认不用涂药包扎,才松了口气说:“嗯。”
顾灼灼简直看不懂温岳了,一直震惊地盯着他,温岳把他的脚放下,问说:“你刚才在演什么?雷雨?”
“……”顾灼灼突然脸色爆红。
结果温岳不仅没笑他,还夸他:“很勤奋。”
而且因为知道了顾灼灼没烫伤,表情好了很多,冲他淡淡一笑。
顾灼灼短时间内再度失忆,一面尴尬的想要钻进地底,一面想孔雀开屏似的再给他表演一个。之前脑子里盘旋的各种问题直接失踪,什么你知道多少,怎么知道的,开车来的吗,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一个不剩。
被美色冲昏的头脑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温岳和他记忆里不一样了。
他更好看了,披着毯子也好好看啊。不过也是,十年了。这个温岳是他偷来的。
两人对着看,顾灼灼突然平静下来。
“我们看个电影吧?”他提议。
“好。”温岳答:“你挑吧。”
温岳换上顾灼灼带来的薄外套,简单把狼藉的厨房收拾了一下,烧了热水。顾灼灼则专心坐在电视柜前找碟。
房东这儿有台复古投影仪,小唐租房时还得到叮嘱,说碟片看完要放回去摆好。他像寻宝似的浏览这些有年代感的影碟,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封面。
“温岳!”他兴奋得眼睛睁大:“房东这儿有《英雄》!”
叫英雄的电影不少,这部并不是最有名的。
它拍的既不是乱世里枭雄揭竿而起,也不是特种兵群挑恐怖组织,而是一个地下拳手把瘦弱的养子送上万众注目的拳击台,最终拿了冠军的普通励志片。
这部片子商业感和文艺感界限模糊,导演为了记录底层人民艰难求生的生活,拍了很多困苦又温馨的日常。
那时正是观众们崇尚浮华迷眼的年代,谁愿意去电影院看苦兮兮的脏臭男人捡垃圾为生?
但影帝熊其愣是用演技撑起了电影的根基,让这部稍显普通的电影在历史里留下了姓名。
落魄的拳击手捡了个瘦弱的,天生心肺功能不好的乞儿。
他自己过得像条野狗,却捡了这么个累赘,街坊都说扔了算了,但拳击手还是坚持养了乞儿,说是他儿子。
电影里有灰暗的天空,污水横流的街道,逼仄的,被乱拉的电线切割的蓝天。
但在这些丑陋的布景里,父子俩携手跨过水坑,分食隔夜的包子,在熙攘的,弥漫着劣质油烟味的街道里,给观众看属于他们的温馨。
顾灼灼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