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在他心里藏太久了。
以至于他说得格外流畅, 冷硬, 仿佛一个旁观者。
只是声音的哑意不受自己控制, 快结束时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别说了。”温岳抱紧他:“我知道了。”
“是我害死你的。”顾灼灼咬着下唇,眼睛通红一片:“都是我的错。这不是做梦。”
“不是。”
温岳见顾灼灼愣住,双手捧住他的脸,亲了亲他眼角的泪痣。
“是我伤害了你。”他闭了闭眼:“上一世没能保护好自己。这一次又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相信,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
温岳沉声说:“我怎么会怪你。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怎么可能怪你。”
“…………”
“相信我, 我也很爱你。”
温岳抱着他的小朋友, 听到他在耳畔压抑的哭声。江水哗哗,顾灼灼描述里的那一晚仿佛就在眼前。
温岳心中酸涩, 把怀抱更紧了紧。
是他不好。
但他不会了,不会不自量力, 冲动行事。不会再忽视自己的健康。不会再丢下灼灼。
温岳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觉得自己是世间过客。
温父温母在他小的时候对不起他,之后不敢再严厉管教。先心是家族遗传, 温爷爷有个弟弟就死在这个病上。
他一直觉得自己也会早死,多活一天是一天,也没什么趣味。
只有他的小朋友, 像株蓬勃生长的向日葵,只要多看几眼,就能让他由衷笑起来。
也只有他的小朋友, 他希望能永远快乐, 不要经历痛苦。
更不要明白他的嫉妒。
而现在, 顾灼灼说,他的快乐被系在他温岳手上,只有他能给……温岳想,那我怎么能死呢?
“别怕,灼灼。”温岳轻声说:“我不会死,我已经好了。”
***
“气死我了!!!”舆情组长在办公室咆哮:“樱花是他妈有病吧!真是玷污了这么漂亮的花!□□!心机狗!给我们老王提鞋都不配!洗脚婢!”
“……消消气。”她同事从门口探头进来:“来,拿你的花。”
“花?谁给我送花?”组长惊了,眼睛瞪老大,美滋滋想老娘这是终于有隐藏粉了?
同事拍拍她:“想太多了,是顾总心情好,全体员工人人有花。”
新年新气象,寒冷冬日,钟声却成了花的海洋。
顾灼灼满意地巡视自己的领地,大家都开开心心,祝他新年快乐。还有胆大的小姑娘问:“顾总,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每天看见你们,就是特别好的事。”顾灼灼说完,比了个心才离开。
小姑娘又雷又爽,扶着墙半天缓不过神。
顾灼灼从高层领导办公室,巡视到音乐制作部,巡视到各个教室、放映厅、功能厅,再巡视到学员宿舍,把自家萝卜地里的萝卜挨个撸了一遍,心满意足。
甫一上楼,倒是差点和一个人撞上。定睛一看,这不是制片张应张主任吗。
今年是年初六,电影《千树万树梨花开》已经上映六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输给了一匹讲武装反恐的黑马,赢过了其他大大小小的贺岁电影。
顾灼灼拉着温岳去看了,电影院里观众反响还不错,缺点是缺了点立意,也缺了点新意。是一部合格的合家欢电影,却没能做到出彩。
去年顾灼灼跟三位制片主任搞了个比赛,谁的项目投资回报率最低,谁从主任岗位上滚蛋。
校草大获全胜,雾影阁在公司内映中掀起波澜,预计成就也不会低。而他的《千树》没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