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后一根稻草,暗淡的眼里有了神采,“娘娘,那书信有问题,对不对?”
薛妍穗双手重重一击,一腔被挑起了好奇心却不知后续抓心挠肝的烦躁。
“书信有问题,许郎没有谋反,他没有谋反。”余夫人像卸下一座山,挺直了伛偻的腰背。
听到余夫人直接得出结论,薛妍穗也没反驳,命宫人将她带到偏殿安置歇息。
过了半个多时辰,韩道辉终于回来了。
“娘娘,那封书信是伪造的,不是许将军所写。是有人诬告许将军谋反,陛下命暂封此事,请娘娘安抚余夫人,暂时不要透露此事。”韩道辉说道。
“如何伪造的?”薛妍穗忍不住问出来,余夫人都没有认出字迹,仿写之人的字迹能以假乱真,韩道辉又怎么发现不对的?
“字迹确是许将军的。”
薛妍穗疑惑之色更浓。
“字迹是许将军的,但书信不是许将军所写。”韩道辉如此这般解释了一遍,“应是许将军身边亲近之人收集了他的手书,剪下一些字,拼成了这封书信。”
“原来如此。”薛妍穗这才解了疑,“好精巧的心思。”
“心思确是阴诡,将这些字黏贴在一起,几乎□□无缝,看不出端倪。然余夫人眼泪滴在上面,洇透了纸,黏胶遇水黏性渐失,字迹歪斜,这才看出了不对。”韩道辉觉出不对,禀报了陛下,陛下将这封书信放入水盆,字字分散,这才识破。
“若非娘娘带余夫人入宫,还不知何时发现其中关窍。”韩道辉道。
“天意。”
薛妍穗进了偏殿,告知了余夫人。
“奸贼该死。”余夫人大骂奸贼,又哭又笑了一阵,情绪才稳定,欠身对薛贵妃道谢,“多亏了娘娘,老身才能看到这封书信,上天有眼,破了奸贼的伎俩。娘娘放心,老身知道轻重,谁都不会透露。”
余夫人出宫回府,她本就病着,又经历大悲大喜,情绪剧烈起伏,虚弱的身子骨承受不住,被人背进府的。
许江等着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听到长嫂回府,急急去迎,待见到她气息奄奄的趴在婢女背上,眼睛高高肿起,心凉了半截。
许江以为余夫人进宫是求情的,不知她去辨认书信,这模样不像是有好消息,但他不死心,“长嫂,陛下是不是要饶过咱们?”
“站住,退后。”许江刚要走近背着余夫人婢女,两把长刀横在面前,两个凶神恶煞的男装婢子斥责,神情冷冰冰的,似乎只要他再跨前一步,就劈了他。
许江白着脸倒退好几步,他与长兄许淮不同,自小养得娇贵,不爱舞刀弄枪,许淮在西北征战,他在京里享受荣华富贵,见到这阵势,便唬住了。
“你们不是吾家婢子?”
“二郎君,”余夫人身边的婢子脸色一变,上前对着许江小声警告,“她们是宫里的人,招惹不起。”
“宫里的人?围了许府还不放心,要贴身监视。”许江心凉透了。
婢子同样惶惶不安,不过,她还挂念着病着的夫人,转身回去,一行人回了东院。
许江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正院,他后悔了,他不该为了富贵攀附彭王,不该为了让得彭王信重扯长兄的旗号,甚至让笙郎伪造了封长兄的书信。长兄警告过他,不要和王公往来过密,他还嘲笑长兄傻,只会打仗,不会交际应酬。
是他傻,他若是听长兄的话,彭王谋反怎么会牵连到长兄,又怎么会连累到他?他不想死。
许江抱住笙郎,这个他近几年最喜爱最信任的人,“笙郎,我们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你说,我要是坦白长兄从来没有和彭王勾连,圣人会不会放过我们?”
笙郎敷衍的安慰了他几句,眼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