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王妃的请帖只送了寥寥数家王府、公主府、国公府, 收到请帖的王妃、公主、国夫人,来的时候俱都带上了自家的小辈。
“见到薛贵妃一定要乖巧柔顺,薛贵妃不是个好性的, 她的厉害你们没领教过,也都听说过, 不可在她面前无礼。”各家长辈切切叮嘱。
京中权贵彼此联姻, 向上数个三五代, 几乎每家都能扯上点关系, 长辈的话没错, 薛贵妃的厉害, 她们都听说过。
“薛家问了罪,薛贵妃身后没有依仗, 行事还如此跋扈, 陛下待她真是盛宠。”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很是羡慕。
“你只看她如今,将来君恩断了, 你猜她会如何?”其祖母冷笑。
小娘子摇头。
“逃不脱一个死字。我活了几十年,经历三帝, 得宠时猖狂,失宠时凄惨的嫔妃见的多了。”祖母道,“而且她太嚣张, 不论哪家贵女为后, 都容不得她。”
“可,可阿父不是说济王爷透露陛下欲封薛贵妃为后,不要再插手此事, 以免惹来陛下厌恶。”
“罪臣之女怎堪为后?”其祖母哂然,济王怕是不愿担事,故意扯谎,想要断了众人的念想。
“那,那薛贵妃也没那么可怕。”小娘子觉得薛贵妃也不过如此,她如今是得宠,将来还不定如何凄惨呢。
“这些都是将来的事,今日见她你一定要恭顺。”其祖母赶紧叮咛。
“孙女明白。”说是如此说,心里的惧怕渐渐消失。
济王妃的赏花宴设在大花厅,地下拢了火龙,燃着熏香,暖香融融。甫一入厅,暖热扑面,外面冰天雪地,众人穿的厚实,很快就热得出汗,便脱了大毛衣裳。
“人都来齐了吗?”济王妃在花厅外迎候,她是个清静性子,本就不喜应酬旁人,这些人面上亲热,其实各怀心思,她更不喜欢了。
济王妃瞧不上这些人家,想要剖白忠心,想要陛下看重,却不思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只盯着后宫,想要送美人求荣,让人不齿。
“贵妃娘娘尚未到。”婢女禀道。
前日又下了场大雪,济王妃站在厅外,寒气凛冽,她紧了紧手炉。
“王妃,贵妃娘娘来了。”
“进花厅传话,让她们出来恭迎。”济王妃露出喜色。
王爷既然说了陛下欲立薛贵妃为后,虽诏令未发,但济王妃以恭迎皇后的礼仪迎薛贵妃。
薛妍穗轻车简从,见到济王妃率众人郑重行礼,反而愣了愣。
“王妃快起身。”薛妍穗扶济王妃起身,握着济王妃的手,并行入花厅。至于其他人,薛妍穗看都没看。
跪在济王妃身后的一干人面露难堪之色,薛贵妃竟视她们如无物,这位贵妃娘娘越发狂妄了。
一干人憋着气等了片刻,发现那大红锦帘荡了几荡直至纹丝不动,别说薛贵妃就连济王妃这个东道主都没有出来。
真是无礼,一干人觉得心口疼,她们有心堵气,可刮在脸上的风刀子一样,有几人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戴风帽,更是冻的瑟瑟发抖,有心无力。
“我等也起身入厅吧。”领头的曹王妃扶着外甥女起身,心里叹气,直面薛贵妃,才知道她的难缠,这样刁钻的性子,怎么能圣宠不衰?
“阿嚏,阿嚏。”有人冻的鼻尖发红,一声一声的打喷嚏。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众人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入厅,见数个婢女已将济王妃当做宝贝的牡丹从后厅抬了进来。
这株牡丹栽在比人还要高的大缸里,茎粗叶浓,像一棵小树,一树繁花,花朵大如银盘,层层叠叠的花瓣粉嫩鲜润,花香扑鼻。这样一株牡丹,就算在四月满京牡丹盛放之时,也能列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