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林弥漫着青烟似的薄雾。
刚下过雨,天还灰蒙蒙、湿漉漉,山路格外泥泞。
莘烛每走一步,都感觉在淌水。
鞋底糊着层厚泥巴,活像钉了俩铁马掌。
鞋面蒙上层水雾,渐渐晕染一片痕迹,抬个腿都重了几斤。
闫幽玖轻笑一声,肉|体凡胎都一样,六位数的皮鞋活活摧残成路摊货。
几十万打水漂也不心疼,闫总单手扶着小智障,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格外稳妥。
莘烛瞥他一眼,狐疑地道:“在笑?很高兴?”
闫幽玖笑眯眯地点头:“是啊。”
闫总有病。莘烛想。
闫幽玖牵起他的手:“来,这里很滑,小心脚下的青苔。”
着实叫人期待。
与合法伴侣出游,经历普通人都无法想象的奇妙旅程,很值得回忆。
忽的,前方有急促且短暂的惊呼声。
闫幽玖皱眉。
莘烛眯起眼,抽出手来,化身山林妖精三两下跳上棵大树。
赵天孔目瞪狗呆:“卧槽!飞檐走壁!”
不愧是高人啊!
站得高,看得远。影影绰绰的雾霭中,莘烛发现了三个男人。
他们面目周正,浑身正气,像三个阳气存储器。
但此刻在方寸之地狼狈的转圈。
“老大,走不出去呢?”
“雾太大了,混乱了我们的方向感,注意树丛和草稞。”
“别耽搁时间,人失踪的地方应该不远了,早一秒找到人,活着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莘烛掐指默算,讶异地挑眉。
是三个便装警察,难怪身上没沾染晦气。
跳下树,莘烛拍拍半路托住他的男人:“力气不小,别摸我腰。”
闫幽玖撸了个毛:“好吧,那来牵手。”
莘烛懒得理他。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白衣女鬼,催促道:“说说吧。”
这周围雾气格外浓厚,伸手不见五指。
几人是被她困住了。
白衣女鬼垂头道:“我,我不想让他们去送死。”
“嗯?”莘烛眯眼。
“警察保家卫国,不应该被这种污秽之物迫害性命!”白衣女鬼铿锵有力。
她爸爸就是警察,她从小便崇拜爸爸,对警察有着天然好感。
但想到什么,白衣女鬼萎靡不振,伤心欲绝。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爸爸说爱他,因做他的女儿骄傲,没能给他多捶捶肩做一顿饭。
如果爸爸知道她死了,会多难过。
莘烛勾唇,居高临下地斜睨:“谁告诉你你死了?”
白衣女鬼愣了一下,蓦然瞪大美瞳。
什么,她没死?!
“你是生魂。”灵魂出窍,身体处于昏迷状态。但长时间不进食凉了就真变鬼了。
她惊喜交加,狠狠在小白狗的脑门亲一口:“太好了,活着真好!”
“汪汪汪!”小白狗跟着高兴,尾巴欢畅地摇摆。
莘烛深深看它,若有所思。
白衣女鬼兀自高兴一会儿,便又犹豫了:“那这几个……”
莘烛:“继续走。”
先关着,没准不久需要找警察叔叔。
那女鬼虽不能近警察的身,但将他们困的很牢靠。
短时间内,三人出不来。
泉山北山坡万物寂静似不真切的剪影,分明是春草却已枯萎发黄,蓬乱如铜丝。
这被时令忽略的山坡没有任何响动,格外的荒凉凄清。
而隐匿其中的山谷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