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厂长坐立难安, 脸上的笑愈发僵硬, 脸蛋轻微痉挛。
莘烛眼底的笑意加深, 颇觉有趣。
会计抿了抿唇, 堆满了笑容:“莘总, 您对我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吗?”
按说有来有往才是聊天, 可惜他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没人给他一星半点的反应,他也着急了。
黑曜石般的眼珠缓慢转动, 莘烛凉飕飕的视线落在会计身上, “没有想法。”
软硬不吃。
会计心中一悸,太窒息了。
这个对话, 他真的进行不下去了, 泉山老总太难搞。
和他曾接触过灌几顿酒就称兄道弟的朝阳大少爷完全不同, 会计无计可施,想的头秃。
察觉到会计不受待见,任厂长忐忑了。
他本就僵硬的笑容险些消失,会计是他们厂子最伶俐帅气的人。
这都不行, 那怎么办呀。
他们的厂子如果办不下去,得有多少人下岗。
任厂长心里急, 深吸口气, 磕磕绊绊地给莘烛介绍厂子的新计划,“老板, 我们可以进行改进。”
“如果缩小规模, 我建议不要立刻裁员, 给工人一些缓冲的余地,可以吗?”
任厂长紧张,双手交叠在一起搓着,眼神下垂不敢视人。
一声轻笑拂过耳畔。
身体瞬间绷紧,厂长紧握拳头,心都在滴血,大概是他异想天开。
不过厂子几乎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抬头,你是厂长,你说的不错。”莘烛笑眯眯地道。
壬丰惊愕:“啊?!”
貔貅宝宝嘿嘿一笑:“我们收购鞋厂可不是为了裁员的,恰恰相反,我们准备扩大规模哦。”
任厂长倒抽口气,惊喜地揉搓满是茧子的手:“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
他们厂子的效益近些年持续下降,都快维持不住了。
好在会计偶尔拉回朝阳东家的补助。
厂子总算维持了下来。
貔貅宝宝道:“不过定位会改变,机械也得换,工人的资料在哪里?”
“哦哦。”任厂长一怔,连忙从布袋子中取出个资料本。
布袋子是用旧衣服裁剪缝制的。
貔貅忍不住多瞧一眼。
莘烛接过本子,拄着腮随意翻了翻,随意地勾了勾手指。
“汪”的一声,小祸斗摇着尾巴叼来一根钢笔,因它本体特殊并没有口水,所以笔也干干净净。
随意在几个人的照片上点了几下,莘烛将本子扔在桌子上,“这样。”
会计心底不畅快,他何曾受过这般冷遇。
在面对朝阳集团大少爷时,他也是受宠的那个,厂长才是坐冷板凳、插不上话的那个。
头一遭感受被忽略,会计想抓着他的衣襟质问他是不是眼瞎。
看不到这么优秀一人才?
他不明所以地探头探脑,见新老板在个别的照片上点了点,开始只觉得有病。
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额头上的冷汗沁出。
这些人,无不是他的拥趸,也或多或少地参与了些事情。
手里头都不干净。
这这这,这肯定是巧合吧。
会计从张扬自信到惶惑不安只用了短暂的一分钟,莘烛好整以暇地摩挲下巴:“这些人……”
相比较越联想越害怕的会计,厂长就很懵,标记的人有新员工有老员工。
有的工作勤勤恳恳,有的稍微爱偷奸耍滑。
“裁员的确是不裁员,但有些心思不纯的人就送走吧,别毁了厂子。”
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