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在来的路上已听他讲明前因后果,对此心知肚明地摆摆手,“钱老爷不必如此,这事确不在你之故。”
这件事的犯错方一目了然,就是花姑贪心不足蛇吞象,违反约定搞小动作搞砸了,人家想把人退了也是情有可原。
想当初这人还是他介绍的,现在发生的事倒是令他有些汗颜。
两人交谈之际,院外传来哭闹声,大人小孩皆有,随之而起的还有汪汪的狗吠,乱糟糟一气。
里正听得一头雾水,钱有财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由扬声问铁柱发生了何事。
铁柱进来回话,“东家,是花姑家里那人带着孩子上门来了,一来就又哭又闹的砸门,现在被我关在大门外。”
花姑的丈夫带孩子上门?钱有财一愣。
“他们来做甚?”他还没追究他们一家偷偷吃喝拿用的责任呢,这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打来了?
里正摸了摸白胡子,心底却有几分猜测,“怕是听到消息前来求情的吧。”
有外人在场,钱有财索性表现的大方一点,反正错不在他。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正好清算一下把花姑带走,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钱有财发话后,铁柱去把看门的两只大狗牵走,打开门将人放进来。
花姑的家人打头的就是她的丈夫,一个长得看似木讷老实的中年男人,进院后就到处看来看去,一双小眼睛里满是贪婪。
他身后还跟着一堆小萝卜头,都是他儿子。
一家子穿戴尚可,比外面的普通百姓看起来还强一点,面容身材上也不像是饿肚子吃不饱的样子,跟一年多前相比简直算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想来这些时日从钱家得益不少。
如今听到花姑要被赶出来,他们当然是不乐意了。
没了花姑在钱家吸血供给,一窝子人以后喝西北风去?
这群人在门外时哭闹砸门不休,进院后有铁柱一旁震慑着,倒是不敢轻举妄动随意乱嚎了。
钱有财没让他们进前厅,直接和里正一起出来,在院中向花姑丈夫赵狗子说明缘由,然后就拿出解除契约的文书让对方按手印。
按了手印,他们两家就没关系了,然后钱有财就会将花姑送官法办,追究责任。
一码归一码,钱有财要在里正的见证下把这件事处置的条理分明,让人之后挑不出半点不是。
里正捋着胡子点头赞同,但是赵狗子就不愿意了。
“钱老爷啊,你看我家孩子这么多,都是吃饭的嘴啊,花姑要是没了活计,这一家子人可咋活?求求你给点活路吧,不要撵走她。”赵狗子扑到钱有财跟前痛哭流涕地哀求。
但他那话里的意思却是让人听得皱起眉头。
什么叫撵走花姑他家就没活路?说的好像钱有财逼的他们没活路一样。
钱有财、里正两人都觉得这话忒不中听,所以对于赵狗子的哭求无动于衷。
活路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而且之前没有钱家典用花姑的时候,他们一家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只不过是比现在苦点累点罢了。
赵狗子见示弱求情不成,立马爬起来拽上一窝孩子开始撒泼耍赖,就是不想按手印。
这种情况,钱有财一早就预料到了,他看向身旁的里正。
里正点点头,然后钱有财朝铁柱一挥手,后者拿出一根麻绳上前,三两下将在钱家撒野的赵狗子捆了个结实。
这么一来,赵狗子当即怂的一批,又开始鼻涕眼泪一把地哀求。
他那群刚才还张牙舞爪撒泼的儿子们见此也纷纷乖得跟鹌鹑一般,跟着他们爹一块哭嚎着求饶。
钱有财一概不理,让铁柱去后院把花姑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