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奕和吃了治疗失眠的药片(维生素),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他这会儿没功夫琢磨谢佩韦吃没吃饱,需不需要吃零食,还是他给添道甜点的问题,也没功夫自怨自艾自己的基因不好,不配和谢佩韦的基因结合生子的问题,满脑子都是胎教课。
那老师来上课,是不是要先搞个摸底考试?才好决定给我上什么程度的课?万一他觉得我是谢总的夫人水平肯定很高,出的卷子我一道题都写不出来怎么办?岂不是很尴尬?
那时候我要直接告诉他我不会做吗?奕和睡不好。翻过身,夹紧腋下的被子。
也许不会考试。
那可能更糟糕。他直接上课,我根本听不懂,一问三不知,一道题都不会答……
局面又回到了原点。
奕和考虑的问题仍旧是,那我要直接告诉他我不会做吗?
真丢脸。
奕和泄气地扯起被子,将自己脑袋捂住。
如果他没有和谢佩韦结婚,如果他没有和谢佩韦共同孕育一个孩子,他都不会有这种“丢脸”的情绪。这些年他一直活得很坦然,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当了明星就要编个漂亮的履历,假装自己是个学霸,出国报个语言班就说自己留学归来……
我就这样啊,我不聪明,念书少,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东西,我不觉得这很羞耻。
然而,结婚证改变了一切。
谢佩韦的履历太漂亮了。少年科学家,青年学者,半道归来的优秀青年企业家(霸道总裁),倘若没有喜欢玩小明星的毛病,他的出身经历成就简直可以称之为完美。
突然之间成了谢佩韦结婚证上的另一半,奕和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如果被人发现谢佩韦的夫人是他这么一个不学无术、初中肄业的贫家泥腿子,那就太丢脸了。连带着他们的孩子,将来也一定会很受歧视。这么一想,奕和就更睡不着了。
“翻来翻去煎鱼呢?”谢佩韦烦得要死。累了一天只想早点睡,这人怎么回事?
奕和连忙道歉:“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要不我下去睡吧?”他在主卧室睡的时间虽然多,可并不于谢佩韦共用这间套房。他的衣柜、储物间和浴室,都在楼下另一间套房里。
“躺着别动。”谢佩韦翻身起床,开了一盏小灯,走了出去。
这动静来得莫名其妙,奕和有点紧张,抱着被子咬着下唇,目光软弱地盯着门口。
谢佩韦手里拿着一个托盘进来,奕和困惑极了,这是要吃宵夜吗?盘子里什么吃的?当啷一声,托盘已经被谢佩韦放在了床上,看上去也不是汤粥水,否则肯定要撒出来。
这会儿灯开得不大,屋内光线暧昧,奕和只看见有几个高矮不一的瓶子。
谢佩韦跟着上床,一手贴着奕和的额头,把他摁回床上:“给你抹点油,撒点盐。”
奕和闻到了淡淡的精油香气。
他很吃惊。
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与高兴。
谢佩韦已经拧开了一个瓶子,揭开他的睡袍,有点点冰凉的水渍落在他肩背上。
“唔——”
奕和吃痛地将头埋向枕头。
亲娘姥姥,这一下是不是把我颈椎捏断了?!
谢佩韦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按错了地方?他摸着奕和的骨头一节节数,不会错啊。
他从小学功夫,不是那种竖起两根指头就把人点穴定住的魔术,而是完全的现代综合格斗,人体的关节要害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按个肩膀还能按错?
不过,零族人的身体总有些神秘,怀孕的零族人更神秘莫测,谢佩韦也不敢再瞎几把按。
他不用力,用近乎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