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改造了,甚至连言行举止也一并改造了。这可不像是娇生惯养的肖玉能说出来的话。
如此情真意切,寇冬沉默了会儿,终于回答:“好啊。”
他仔细听了听声音,外头的表演仍旧在继续。热热闹闹的戏文与地下观众的叫好喝彩声响成一片,俨然是太平盛世景象。
成员们都没有再进来的意思,寇冬便对着肖玉招了招手,将她带至门边。
“快点,”肖玉催促,“再不快点,他们就演完了!”:
寇冬与她约定了暗号。若是成功打开那一间房门并潜如房内,便学两声猫叫;反言之,便学狗叫。
这不算是什么难事,肖玉记了下来。又仔细观察着那边的方向,瞧着眼前孩子小步溜了出去。只是她如今身处后台,大头娃娃又将她的绳子系在了椅子腿上,她也着实走不远,只能拼命竖着耳朵听,猜测寇冬如今到了哪里。
最先传入她耳朵里的,是一声轻轻的、推门的响声。
马戏团中的门大都年久失修,虽然看着仍然气派,可等真的关或开,里头已然老化的不像样的零件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肖玉的心中猛然一顿。
……他进去了?
她抬起头左右望了望,想起刚刚大头娃娃离开时低低在她耳边说的话。
“让他犯错,告诉我们。”
说这话时,大头娃娃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尖而细的手掌拍打着她的头。
“做好了,你就能逃过第二回。”
“做不好——”
他晃了晃自己的腰,那里也悬挂着一个布袋子。肖玉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战栗起来,甚至不愿去想那人犯错被抓住后会被如何对待,只再三迫不及待向大头娃娃保证:“我一定能做好!别让我抽木人,我一定能骗过他……”
她总得为了自己。
人总要为了自己——
抛弃过所谓的良知第一回后,再抛弃第二回便要轻松的多。肖玉咬紧了牙,听到木门碰上边框的声响,便确定是寇冬关了门,已经踏进了最后一间屋子。
她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
“有人!有人!”她喊叫道,“他进去了!”
前面喧天的锣鼓声猛然一停,随即,大头娃娃那有寻常人两个大的头颅已然出现在了眼前。身后陆陆续续钻出其他人来,都在他的面前站着,望着。
大头娃娃像是从舞台上一下子跃下来的,开口便问:“他在哪儿?”
肖玉忙给他指,“最后一间!我、我让他进了最后一间……”
听到“最后一间”四个字,大头娃娃的脸色也变了一变,竟像是有些犹豫。几秒后,对于那个孩子的渴望还是压倒了畏惧,他狠下心,迈开细瘦伶仃的腿,大步朝着最后一间屋子的方向走去。
站在门前后,他举起手,略顿了顿,最终仍是敲了三下房门,恭敬道:“先生……”
里头传来一个声音,淡淡道:“说。”
那声音听着年纪并不大,更像是十三四的少年。大头娃娃却活像是见了厉鬼,哆哆嗦嗦,压低声音,“我想问一下,可曾有什么人闯入房中,打扰了您休息?”
说完这一句,他屏息站着,于门前垂手恭立。
半日后,才听得门里声音回答:“不曾。”
大头娃娃脸色怫然一变。
不曾?
他有些不敢相信,肖玉也抬起头,神色诧异。
“怎么可能!”她生怕大头娃娃怪她撒谎,忙道,“我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确打开房门了,他一定在里头!”
大头娃娃把脸沉下来,脚尖踢踢她,声音阴沉。
“你耍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