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见阿雪当真收了手,就知道她果然是有理智的。在游戏里明目张胆杀人,不是个明智之举,好在这小姑娘心志坚定。
把刀重新往行李栏里一收,她倒是若无其事,“走了。”
“嗯……嗯。”宋泓回答的稍微有点儿迟疑,“……晚安。”
他怎么回事?居然对着阿雪都开始感觉害怕了。
他们撇下还怔怔的被恐吓傻了的刀疤,终于回去睡觉。外头天已经快亮了,天色泛着浅浅的鱼肚白。寇冬躺在床上,还在有一搭没一搭与宋泓讨论,不知什么时候就脸挨着枕头睡了过去,一点知觉也没了。
直到睡梦中,他隐隐约约觉着有人坐起来了。
寇冬下意识觉得是宋泓,也没放在心上,两只手牢牢拽着被子迷迷糊糊发问了句“干什么”。那人影沉默了会儿,也没回答,只拉着他的被子,又往上拽了拽。
“我的。”
他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不怎么熟练,生疏地呢喃。
有谁的手抚摸着他脖颈。
“我的……”
慢慢的、一点点的。
如同蚕细细吞噬着桑叶,钢琴家爱抚他的琴键。它碰过每一个细小的角落,几乎要把自己探进他的血管。
那动作并不正常,起先还能算是温柔的摩挲,后头却逐渐加大了力道,死死扼住他的喉咙,简直像是要将他喉管咬断剖开。
似乎有什么探入了他的口腔,绕过了舌头继续向下,几乎到了他的食管,于那处慢条斯理地翻滚搅弄着。
寇冬有一种五脏六腑都在被人触碰的错觉,呼吸慢慢变得困难,手脚不安地在被子里头挣扎抖动,终于猛然睁开眼,坐起身,狼狈地干呕了几声。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觉到一阵沉闷的疼痛,接连深呼吸了几口方才冷静了些。
可打量寝室,却没有半点异常。对面的宋泓脸朝着他,兀自沉睡着,一点没听到他这边又是咳嗽又是挣扎的动静。
“……”
寇冬彻底睡不着了。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东西?
最气人的是,他还有一种被人占了便宜的错觉——尤其是这东西占完便宜就跑,搞得他好像一个被非礼了的黄花大闺女。
偏偏叶言之不在,寇冬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
他惆怅地把行李栏打开,掏出了自己沉睡的崽,意外发现对方头顶上出现了新的倒计时。这一次,是从18个小时开始的,后头还有三个银光闪闪的字蹦跶着,写着:成熟期。
寇冬心里一喜,这是他的崽要长大了?
他宝贝地把小人揣怀里,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压着他,小心翼翼又留了点空隙。叶言之始终在睡着,身子蜷缩成一小团,侧着。
寇冬看着,就忍不住伸出老父亲罪恶的手,悄悄戳了戳小人后头那圆鼓鼓的两片肉。
戳完后,他手猛地往后一缩,仔细观察他崽的动静。
没醒。
寇冬彻底放心了,整个手都覆盖在了上头,以一种撸猫的架势认认真真上下撸崽,头毛细细薅了几遍,那一双小鞋也是脱下来穿上去几回,很是爱不释手。
等宋泓听到起床铃睁开眼时,他已经下了床,专心致志地在剪一块卫生纸。
宋泓汲着拖鞋不经意瞥他一眼,倒是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寇冬头也不抬,应付性地回答:“嗯?”
“你的脖子,”宋泓蹙起了眉头,神情变得郑重起来,“你没发现?”
他将寇冬扯进洗手间,共同面朝着镜子。直到看见了镜子里头自己的模样,寇冬才知道他刚刚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究竟是为何。
——他的脖子上,早已细细密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