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的除味喷雾,试着解决一下空气残留火锅味这个严峻的问题。
温岭远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嗅到空气里有一股香味,很像是他车里的那种味道。
他愣了一下,往宁樨手里看。
好久之前了,她曾经问过他,车里是什么香味,她很喜欢,想要同款。他给过她一个除味喷雾的网购地址,说这种喷雾和车里的那种香味有些类似。
那之后,他彻底忘了这件事。显然,宁樨没有。
温岭远把目光转过去,投向阳台外,“雨好像停了。”
宁樨愣一下,第一反应是:“你要走了?”立即放下除味喷雾,往卧室走去,“我去拿你的外套。”
温岭远看着她踮脚立在衣柜之前的身影,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没有准备立即就走,但她这样说了,他就非走不可了。
宁樨拿出了他的外套,又去阳台拿伞。晾了一下午,基本干透。
把伞递给温岭远之后,她自己又回到卧室,要找一件外套,边走边说:“我也要下去一趟丢垃圾。”
温岭远张口,差一点就说,我帮你带下去。
空气被雨水浸透,使呼吸的每一次都是潮湿。
应该只是两场雨之间的间隔,短暂地停了,却没有晴,往头顶看,依然能看到压得极低的暗云。
宁樨提着垃圾袋,没有让温岭远帮他,脚步轻快敏捷,熟练躲过地上那些水坑。在小区里一条岔路前,她让他稍等,自己去扔垃圾。
温岭远目光追随她的背影,看着她走远了又走近,最后停在自己跟前。
仿佛,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要为让他等她找一个借口,于是说:“我要去趟便利店,顺便送你出去。”
“买零食?”
“也有可能买一包烟。”她开玩笑说。
距离今天结束,就剩下三百米的路程。
他们都没有说话,沉默走过叶尖一滴滴往下落水的树下。路灯光投影在地面上,一路都是昏黄的、湿漉漉的反光。
宁樨仿佛是在走一条梦里的路,所以说出口的也似梦呓,自己都吓一跳,“……你喜欢摄影吗?”怎么像是在说一句摄影协会的入会宣传。
温岭远看着她,在等她继续。
“明天,城西美术馆有个安塞尔·亚当斯的摄影展,你有兴趣去看吗?”
“上午还是下午?”
“上午。”宁樨没有预料到温岭远会答应,还这样的干脆,准备好介绍谁是安塞尔·亚当斯的话都没有用上。
“好,上午九点,我过来接你?”
“我会争取今天不要熬夜的。”宁樨笑说。
目送温岭远的车,在前方路口转弯之后,宁樨走进便利店里,逛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买。
她蹲在路口处,把脸埋在手臂里笑了一会儿。
好像,刚刚的“明天见”说得有些潦草。不过没有关系,明天还能见面,所以不怕今天就这样潦草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