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今天被李沄问了起来。
李治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儿一眼,问道:“太平怎会问起这些事儿?”
李沄站在石凳上,小脑袋抵着父亲的肩膀,语气很是同情地说:“因为我有很多阿兄,阿耶却没有啊。”
李治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李沄抬头,瞪大了眼睛,神情十分无辜地望着父亲,“难道不能问吗?”
李治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能问,当然能问。”
转而说起了年幼时跟两位兄长之间的趣事,这种事情成为禁忌并不是李治的本意,他只是不想提起而已。
李沄站得累了,干脆躺下,脑袋枕在父亲的大腿,听父亲说过去的事情。
李沄望着父亲,心中的感觉也有些复杂。
父亲丰姿俊朗,谈吐温文儒雅,所谓君子风流,父亲就是行走的君子教科书。
可作为一国之君,从登上帝位开始,父亲就跟先帝留下来的四个顾命大臣斗,好不容易斗赢了,又要跟关中世家势力斗……倘若不是心如明镜,又有十分的能耐,父亲绝不可能有今天。
如今皇权在手,却高处不胜寒,身边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李治被李沄勾起了旧日的回忆,倒也不避讳,向女儿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一个三岁的孩子就算听了当年的事情,又能懂得多少呢?
难得有人听他说说这些事,李治就权当是拉家常了,有的事情放在心中太久,也该放在太阳底下晾一晾。
在李治看来,谁还没有过年少气盛的时候。
放眼长安,多少皇室宗亲的青年才俊们血气方刚,一言不合便拔剑怒喝来决斗,那并无不妥。
——唯一不妥的是,大概就是两人决斗的太子之位。
李治想起旧事,虽有感慨,却并不悲伤。
“其实阿耶的两位兄长本性并不坏,只是被有心人教唆了,才会犯下大错。”
李沄闻言,很是赞同,忧心忡忡地跟父亲说道:“那阿耶得看好了太平的阿兄们,可不能让他们被坏人教唆啊。”
李治忍俊不禁,伸手刮了刮李沄的鼻梁,随即就想起了几个熊儿子。
因为李承乾和李泰当年自相残杀的事情,李治对几个儿子的教育都很重视。除了太子之外,其余几个儿子在读书上都是放羊吃草的类型,相比起能力才华,让儿子们知道长幼有序,兄友弟恭这样的道理似乎更为重要。
想起方才在长生殿时,李旦主动要求留下陪李显背诗的事情……李治眉目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将李沄抱起来,笑着将女儿抛了起来,“太平放心,你的阿兄们不会的。”
李沄忽然被父亲抛起来,吓了一跳。
可随即她又爱上了那种抛起来又被人接住的感觉,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听到自己像是个小疯子似的欢呼起来,“好玩,阿耶,再来一次。”
王百川跟库狄氏两人看得直冒冷汗。
前面就是太掖湖,当今圣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如今也正值壮年,要将小公主举高高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可万一不小心失手,公主掉进太掖湖怎么办?
库狄氏连忙上前,跟李治说:“圣人不可,万一没接住,公主会掉到湖里去的。”
李治看了库狄氏一眼,笑着问李沄,“太平怕不怕?”
李沄的笑声宛若银铃般洒落,“不怕!阿耶,再举高一点!”
李治见状,也扬眉笑了起来。
而这时,被李治举高高的李沄看到槿落神色匆匆地朝这边跑来。
在李沄还没出生前,槿落和秋桐原本都是清宁宫的侍女,是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