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神情,躬了躬身,便退了出去。
武则天站在室内,扶着她胳膊的上官婉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太皇太后?”
武则天看也没看上官婉儿一眼,只是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我想陪太平待一会儿。”
室内的人都退了出去,武则天缓步上前,坐在了卧榻上。
李沄这几天烧得迷迷糊糊,心里倒没有太多的想法。李贤的事情,可大可小,但她觉得按如今的情况看来,即便是李贤以谋反定罪,也不是死路一条。可是她得未雨绸缪,母亲主政,同室操戈这种事情,日后还多着呢。
她总得要把几个兄长都安顿在长安。
不管母亲想要怎么对待几位兄长,她都得把兄长们放在她的眼皮底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太平长公主不知道太皇太后带了尚药局的大夫来为她用药,昏沉中,她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她有父亲,还有母亲和几位兄长,她们一起坐在梅花盛开的梅林中,煮酒赏花。
花瓣飘落,几位兄长的孩儿们便争相着去接那空中飘落的花瓣。
原本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留下了孩童们的足印。
而她抱着母亲的胳膊,将头枕在母亲的肩膀上,跟母亲说她看上了清宁宫中哪个金灿灿的玩意儿,问母亲能不能把那玩意儿赏给她。
母亲笑睨了她一眼,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李沄以为母亲会说同意,谁知母亲忽然翻脸,腾地站了起来,目光冷厉,说道:“到了今时今日,你以为你还能对母亲予取予求吗?”
李沄吓得一个激灵,醒了。
醒了之后,看着眼前的帐纱,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茫然四顾,一转头,就看见了坐在卧榻旁的武则天。
原本陪伴着长公主的太皇太后见到她醒来,面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笑意,“太平醒了,感觉怎样,可要喝水,可想要吃些什么东西?都跟阿娘说,阿娘让人做了给你送来。”
李沄眨了眨眼,她望着母亲半晌,才想起来自己生病了,这是她的公主府。
原来她还惊动了在宫里的母亲啊。
李沄心里想着,那双眸子还是一眨不眨地望着武则天。
武则天看着李沄的模样,见她半天不吭声,心里也有些纳闷。
该不会烧了几天,把脑袋给烧糊涂了吧?
太皇太后正想着,在卧榻上的太平长公主忽然朝她伸出双手。
武则天:???
李沄望着母亲,一副十分难过的模样,她的声音既虚弱又爱娇,她跟母亲说:“阿娘,我觉得心里有些不高兴,您抱抱我。”
武则天:“……”
***
太皇太后离开公主府之后,李沄又睡过去了。
苏子乔送走了太皇太后,又回了蘅芜苑。李沄穿着一身柔软的素色长袍,在卧榻上静静地睡着。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总算是没那么烫了。
苏子乔倚在卧榻上,手指梳理着她那乌黑柔顺的青丝。雍王李贤谋反一案,谋反罪名已经定下,该要如何处置,尚未有结论。毕竟,是李治和武则天嫡出的皇子,在朝堂为政的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乱子,当年京师地震,前几年洛水泛滥,那两次比较大的天灾面前,是雍王李贤盯着赈灾之事,赈灾事宜有条不紊,灾民也没闹事。
光是冲着那两次的赈灾之事,朝堂上为李贤说话的人也不少。
太皇太后意在敲山震虎,倒不见得非要将李贤置于死地。
苏子乔暂时不担心李贤,他在为长公主的病情忧心。
李沄平日活蹦乱跳,折腾人的时候,看着精力很好。可实际上,自从李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