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前任兵部尚书被关在大牢里,负责审讯的是周兴。太皇太后,在兵部尚书的供词里,可要做些什么?”
以周兴等人为首的是太皇太后所养的一批酷吏,如今朝廷中反对太皇太后主政之人并不在少数,一群老狐狸,都是面服心不服的。上个月,周兴才带着他手下的同僚办了两个曾经反对太皇太后主政的四品大员,在朝堂上激起万重浪。
人心惶惶。
谁都知道被办的两名四品大员,并无确凿的证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更何况是落到了残忍无道的酷吏手中,周兴这等酷吏手中多的是令人屈服的招数,不论多硬的骨头,到了酷吏的手中,最后都会俯首认罪。
武则天听了上官婉儿的话,徐徐张开眼看她。
“兵部尚书勾结越王旧部势力意图谋反一事,供词还有许多可以操作的地方。”上官婉儿手中动作不停,轻声与太皇太后说道,“先前曾明确反对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之人,大可趁着兵部尚书此案,将他们牵连其中。周兴等人在安排这些事情上,早已轻车熟路。”
武则天笑着拍了拍上官婉儿的手,示意她停下。
上官婉儿停下帮她按摩肩膀的动作,恭立再旁,神色有些不解地看向武则天,“太皇太后?”
武则天从榻上站起来,她让人整了整身上的衣裳,随即走出去。
侍女和宫人们连忙跟上,上官婉儿扶着武则天走下台阶。
武则天一边走一边跟上官婉儿说道:“兵部尚书是裴阁老亲自提拔的。”
上官婉儿怔住,随即说道:“兵部尚书是裴阁老亲自提拔的,如今裴阁老年事已高,若是不小心被牵扯其中,太皇太后仁厚,对他念着往日旧情,从轻发落也是人之常情。”
但如果裴行俭都能在此案中被办了,此举对文武百官的震慑可不是一点点。
上官婉儿想起当年自己的祖父,祖父当年不过是帮着高宗皇帝拟了废后的诏书,结果呢?上官一族被抄家,祖父与父亲等人被杀,未成年的男丁尽数流放,女眷没入掖庭。
自祖父被杀后,朝廷上反对武则天参政的声音顿时便消失了,虽不至于销声匿迹,但偶尔冒头的,已不足为患。
当年她的祖父,也是宰相。
先前太皇太后让周兴参与此事,不也是希望周兴趁此机会,办一批她看不顺眼的人吗?
上官婉儿心里有些纳闷,面上却不露丝毫情绪,她只是扶着武则天到了花园赏花,等着武则天说些什么。
花园里百花盛开,武则天在一株牡丹前停下。
牡丹开得正好,国色天香,雍容华贵。
武则天的目光落在牡丹上,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欲速则不达,此事容我再想想。告诉周兴,没我容许,不许动裴行俭。”
上官婉儿:“……”
这是为何?因为苏子乔?还是因为华阳夫人?
在太皇太后的心中,有什么比她手握大权,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来得重要?
她先前百般揣摩武则天的心思,好不容易明白了她在谋划些什么,为她出谋献策。甚至与武三思虚与委蛇,对武家人也百般讨好,如今怎会忽然变了个样。
上官婉儿秀眉微蹙,心里涌起一股浓烈的不安。
难道她猜错了太皇太后的心思?
不可能。
只是为何,太皇太后忽然改变了策略呢?
上官婉儿百思不得其解,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举动瞒不过武则天,于是干脆直接说道:“太皇太后,婉儿不懂。”
武则天:“何事不懂?”
“先帝在时,宠信裴阁老等人,那时太皇太后在上阳宫不问政事,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