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板喊出去,颇有些土匪流氓不讲道理的样子。这叫官员们骤然想起这位主的些许传闻,吓得登时扑通跪下来。
也有人觉得事不关己,但是扫到堂上都是和贝勒身边的侍卫们,自然也听话起来,免得触了眉头祸及池鱼。
只可惜,弘昼要的不是他们下跪,也不是恐吓威逼。
官员的动静大,但不能代表内心的想法。弘昼对此很明白,皱着眉头骂道,“如果你们只能做一个没脑子的工具人,那爷今儿就提你们辞官致仕回去养老,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粗俗的一句,让官员们一噎。
“贝勒爷这话说的,实在是兹事体大,又是头一回。奴才实在担忧影响了正事,所以才厚着脸来三番五次的请教。”
“这是你们拿着朝廷供奉不当差的由头?”弘昼冷呵,看着说话人头顶上的青金石,“既然是这样,那干脆都告老还乡。你每年拿的俸银禄米都省下来,也免得朝廷供你们吃喝还不催债!”
“贝勒爷这是说的什么话!自从皇上登基新律改了,奴才就将欠的钱都还了!奴才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自认肝胆忠心,一心一意的为了差事忙碌。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没想竟然遭到您这样的置口诋毁,实在是”
“实在是恶心!”
弘昼接了后话,他的眉头拧成一团,看着他们就像是某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反之他光明磊落,面容长得俊俏,天生就占了优势。再加上自己养尊处优还有些爱惜面容,使得乍一眼看着就是象牙塔里的小阿哥,天真烂漫很好欺负。
但他除此之外,又是太上皇和皇上宠爱的贝勒爷,就算是一只猫儿也能跟着颐指气使了。弘昼从小到大被熏陶,许多事情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
同时他的脸皮也厚了,心态也比一般人好。
弘昼不爱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和条条枷锁里,因而做事就洒脱了,眉眼上还带着些吊儿郎当的气质,对他们居高临下道,“拿着俸银,就该脚踏实地的发挥余光展现自我,但你们只知道折腾无用的东西,这于国家与皇上就是不忠,典型的奸臣。”
“贝”
“上级吩咐不听从,还屡次以官历欺压,以多欺少。企图蒙混过关,弃皇上御旨不闻,对平民百姓之福不顾,就是巧言令色的不义之人。”
“……”
“官官相护只顾私利,同流合污实在可耻。更且枉顾家中老人对你们寒窗多年的付出和期盼,还为族中辱没了名声,这就是不仁不孝!”
众人瞠目结舌,他们不敢插话,因为保不准弘昼就顺势的又拉着说个不得名头来。古来有人不仁,但他孝。有人不忠,但他义。总而言之,普天之下数千年来,真正说得上四不被全然否认的没有几个。
偏偏他们就被年轻的贝勒爷说死了。
堂上被弘昼的一连几句话弄得十分安静,气氛也紧张起来,还不等他们缓过神来,弘昼便爽快利落道,“原来太上皇仁善,留了你们一群人养得一身的毛病。可惜国中为此穷困,你们反而成了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无可用的蛀虫,那就都算了。”
“没有听到调遣的,打哪来就回哪去,要是执意留下来碍眼的……”
弘昼痛快的摆手,直接从公案上跳了下去,他直接忽略了所有人往外走。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回首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所有人,声色压低的恐吓道,“爷马上就告状回京!”
“……”
弘昼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点云烟就离开了。他方才的话语说的十分厉害,虽然最后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但是威胁的力度足以叫人不敢生疑。那些心底里的一些打算也不敢说出来,大都乖乖地收拾包袱滚蛋,就算回到原来的任上被人轻视奚落,他们也不敢置喙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