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砳砳洗完澡出来, 就见初初搬了张椅子正对着卫浴间的门,曲腿蹲坐在椅子上, 托着下巴闷闷不乐。
如果他的尾巴还在, 此时一定甩得噼啪作响,以示待遇不公。
许砳砳的目光落在他踩着椅沿的双脚上, 初初的人形从头到脚都好看, 他的脚背和脚趾白如玉脂, 隐约可见浅紫色的血管, 却因为跣足而行沾了土。
许砳砳挪开视线, 把顺手洗好的衣服晾在壁炉旁边,刚蹲下身想生火, 就听初初打了个响指, 火炉里“呲啦”一声凭空生起一团暗红色的火焰。
许砳砳循声回头, 仍见初初“气呼呼”地蹲在椅子上看着他。
“……”
许砳砳没有理他, 而是转身打了盆井水, 端到初初的面前,他擦着头发, 扬了扬下巴示意道:“自己把脚洗干净。”
闻言, 初初嘴角一撇,表情顿时就委屈巴巴得不行, 但是他又乖乖听话地把双脚踩进水盆中, 于是乖巧听话与委屈巴巴的乘积是楚楚可怜。
许砳砳全程看他委屈得像要掉眼泪,脚趾头则认命地在水里扭啊扭,搓啊搓。
许砳砳实在是无法将他和下午徒手破白象精的屏障, 把人家压着打的那一幕重合在一起,许砳砳沉重紧张了一整天的心情因他缓和了一些,忍不住笑了下,询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初初这不像是给自己洗脚,倒像是忍辱负重地当洗脚婢。
初初终于得到了许砳砳的关注,抬起一张精致绝伦的脸,雾蒙蒙的眼睛配合撇嘴的表情可怜惨了,他望着许砳砳,咬唇问:“砳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人形,觉得我很难看?”?
许砳砳听得云里雾里的,拉了张小板凳在他对面坐下来,疑惑道:“我没有啊。”
他还面对面打量起初初的脸,这是一张精致得不太像话的高级厌世脸,就像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然而它的主人却用它来撇嘴卖可怜。许砳砳托着下巴,微微仰头看着他,半是调侃半是真心地评价他:“你很漂亮。”
是超脱性别的框架约束之外的漂亮。
当然,如果初初能够自觉走高冷挂,视觉效果会更佳。
初初一听许砳砳夸他,顿时更委屈,还质问许砳砳:“那为什么我要自己洗脚?”
许砳砳:?
Fine,初初委屈不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洗脚婢,而是委屈自己空有一副倾城之姿却没有洗脚婢。
许砳砳面带微笑,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能自己洗脚?”
初初双手撑在椅子边沿上,一边踩着水盆里的井水,一边可怜巴巴地看许砳砳。
他说:“可是你之前都会帮我洗澡啊……”
“……”
许砳砳怀疑初初的心智还停留在幼崽期,反问一句:“你现在还要我帮你洗澡吗?”
闻言,初初有些害羞地抿着嘴,然后点了点头。
许砳砳:“……”
许砳砳语塞地回答:“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你要学会分担责任,懂吗?”
初初眨了一下眼睛,表情羞涩地点头道:“我知道,现在这副身体活动起来很方便,我也可以帮砳砳洗澡了……”
许砳砳:“…………”
许砳砳这一次无语的间隔时间足有刚才的两倍长。
许砳砳很想尽力去理解初初的逻辑思维,但很快作罢,想了想可能是动物之间互相“舔舐清洁皮毛”是一种示好的表现方式,最终就演变成妖族亲缘之间“互相洗澡”。
许砳砳既不能接受妖族奇怪的传统,也不打算入乡随俗,他只想把自己的生活理念强行植入初初的脑中。
他说:“我先谢谢你啊,但我不需要你帮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