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谈妥了, 孙元让也不多留,跟伏波约定了接人的地点后就闪身而去。又待了半个时辰,陆俭也散了宴席,带人回府。
当然, 做这种大事,需要的准备工作可不会少。到家后陆俭便道:“船上货物都卸干净了, 贤弟要备些什么?”
“猪牛羊、日用杂货、棉花、织机,还有治病用的草药,够压舱即可, 明德兄看着办吧。”送人出逃, 最看重的就是航速,不能带太多货物。五条船空着绕上一遭损失可不小,陆俭会开口询问也是想要补偿,伏波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陆俭颔首:“东西明日就能送上船。”
“既然船只出航,我们也不好继续留在你这边了, 可能会提前搬出去。”伏波又道。
这也是应有之意, 否则城中大乱,就有人匆匆离开陆府想要出城, 这不是上赶着让人怀疑吗?因而陆俭只是问了句:“可需要我安排一个僻静的院落?”
“我先去杨掌柜那边问问, 若是不成再来寻你。”伏波答得干脆。
这答案有些出乎陆俭的预料, 然而仔细想想,却不得不承认如此更为稳妥。毕竟术业有专攻,青凤帮本就是匪帮,又早早在番禺经营, 肯定会准备数个藏身之处,称得上地头蛇了。而他刚到番禺,立足不稳,安排的地方万一被人查出来,难免惹祸上身。
沉吟片刻,陆俭道:“此次是我擅自把贤弟拖入事端,也是事出突然,还望贤弟见谅。”
这话是一点不假,如果伏波不来,事情也能进行下去,不过是换人出海罢了。而伏波亲自送他到番禺,又从刺客手中救了他一命,甭管是不是安排好的,总也算对他有恩,陆俭却弄了这么一出,惹得人心生怨恨都不奇怪啊。
伏波却笑了笑:“明德兄这就见外了,我跟来不就是为了帮忙的吗?你肯信我,又能结识新朋友,也是幸事啊。”
这回答太坦荡了,听得陆俭都舒展开了眉眼:“贤弟不怪便好,若有什么所需,尽可直言。”
伏波哈哈一笑:“事关重大,我可不会客气,明德兄只管放心好了。”
既然商量妥当,陆俭也就不打搅了。等人走后,关起门来,严远就低声道:“东家,咱们是要趁他们劫狱时动手吗?会不会太冒险了?”
这一路,严远可都紧紧跟着呢,也把几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楚明白。伏波答应了送人不错,但是丝毫没提田昱的事情,而是选择了在他们动手后才离开番禺城。这为的是什么?不正是趁机劫狱救人嘛!可是如此一来,风险就大了,人家蓑衣帮不知带了多少人,准备了多长时间,他们才来了几天?可用的人手更是屈指可数,能不能救出人,以及如何离开都成了问题。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他们在前开路,吸引官兵目光,咱们浑水摸鱼,趁机救人。更难得的是送人出海的也是咱们,岂不是最好的掩护?”伏波冷冷一笑,“陆俭此举未必没有试探的意思,但是咱们行动时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算生疑也没法确认了。”
严远闻言悚然一惊,他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是啊,陆俭都谋划的这么仔细了,会不知道番禺大牢还关着邱大将军的部下吗?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种方式,都可能引起他的注意,猜到他们的出身,唯独这时不会。因为大乱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偏偏他们来到番禺不过几天,知道此事更是意外,也就成了嫌疑最小的人。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能做到吗?
严远有些焦虑起来:“船队一旦离开,陆家那边必然会生出警醒,难说什么时候就会动手。咱们恐怕只有两三天时间,真能救出人吗?还有蓑衣帮,他们要怎么救人也没说,万一跟他们冲突了也是麻烦。”
如果是打仗,严远绝不会发怵,他在军营里混了半辈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