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贼人吃到了放贷的甜头,开始涨钱息,再跟着吃肉喝汤就行。
然而话是这么说,家家都要亏钱,大家也没心思再摆宴吃酒了,一群人相继告辞,上了自家马车。坐在车上,唐延生轻轻摇了摇头,真如他们想得那么简单,赤旗帮就不是那个能在一年内崛起,脚踏两县的大船帮了。这个“银行”,必然有其深意!
那些人只惦记着放贷,其实东宁这样的小地方,放贷又能贷出多少?寻常人家早就被盘剥的家无余财,至多不过就是抢来几亩薄田,添几个长相清秀的小丫鬟。真有个几千两的闲钱,肯定还是行商更为稳妥。别的不说,就算买地,也没有几百亩上好的水田可以买啊。
而若是行商的话,三千两能稳赚不赔的获利一分五,可不是个小数目了。走海自然能有巨利,但是天灾**一样都不会少,万一遇上海盗或是飓风,连船带人都要折进去。而陆上行商,要打点官府,要防备同行背后使坏,还可能遇上掌柜不济,经营不善,有赚有赔才是常理。如今有人当这个“行钱”,还承诺一年后有稳定的一分五利息可拿,只要能兑现,就是个不错的买卖了。
唯一的问题是,赤旗帮给出这么高的钱息,是真能赚到钱,还是想要骗些钱财呢?他们可不是什么大商号,而是有兵有船的悍匪,还能勾结官府,能跟卫所平起平坐,万一想要赖账,谁能讨回公道?就算他们的确拿钱去经营了,若是遇上火并呢?若是官府发兵剿匪呢?若是运货的船在海上沉了呢?承诺的本息还能兑现吗?
三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他也要迟疑。可是跟旁人一样交个二百两,人家怕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要不要给,给多少,实在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虽说聚在一起时都说的好好的,但是真到了上门存钱时,却各有各的计较。
因而当见到账簿时,王财都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些人还真是心思不少,存个钱都能存出这么多花样。”
基本上东宁县能叫得上号的大户人家,都在“民生银行”里存了钱,不过存款数额真是千奇百怪,有刚好二百两的,有二百二十两,二百五十两这种偷摸增加点添头的,还有大大方方存个四百两的,别的不说,心意是真的足够了,也是个能舍得本的。
王财又岂会不知道,这群人是把这笔钱款当成了供奉,只要赤旗帮不找他们的事儿,给个二三百两就当是破财消灾了,谁也不会当回事。
然而翻到下一页,王财一怔:“唐家存了一千二百两?”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而且上了一千两,利息也有变化,能有一分息,过了三千两则是一分五的息钱。这一千二百两,就是在二百两的基础上加了一千两,这态度就值得玩味了。
王财赶紧道:“田先生,这唐家乃是东宁县最大的茶商,听说在闽地有些门路,这是不是想要巴结咱们,走一走海贸?”
茶盐都是最来钱的营生,哪怕是东宁这样的小地方,能执掌一行,利润也不会少了。难不成他们是想搭上赤旗帮,做一做茶叶买卖?
田昱冷哼一声:“不过是个投机的,有些胆量,眼界却不够。真想跟着赤旗帮打混,就该存上三千两。”
王财满头黑线,三千两是想存就能存的?别说是其他人了,就算他这个操持赤旗帮粮道的大掌柜,也不敢直接扔出三千两放在银行啊!
不过田先生说话向来难听,能让他多看一眼,肯定也是有些门道的,而且茶叶嘛,若是能运往合浦,利润也是不少的,可不能轻易错过。想明白后,王财便道:“此事还是该禀明帮主,让他决断。”
田昱瞥了王财一眼:“先忙你的,帮主去东门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啊?这么快就去东门了?看来是打算重整盐田,开始贩盐了啊!一想到私盐的暴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