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来的太突然了, 让林默都是一怔,然而很快,她的表情又纠结了起来, 许久后才嗫嚅道:“想。只是,只是……不是这样……”
一时间,林默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不想嫁人, 她才跑来求帮主的,现在却又说要嫁, 这不是让人耻笑吗?
谁料伏波并没有笑, 而是帮她补完了没法说出口的东西:“只是不想盲婚哑嫁?”
林默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盲婚哑嫁,这句话简直说到了她心底,被娘亲,兄长随意指一个人嫁过去, 连反驳都不成, 那不是跟瞎了、哑了一样吗?
伏波微微颔首:“那你想过, 要嫁什么样的人吗?”
林默这次又迟疑了, 半晌才道:“我不知道,兴许是像爹那样的吧。”
她爹是个能撑起家的汉子,是林家的船长, 也是娘的主心骨。爹在的时候, 她娘从来都不会哭, 哪怕不是特别富足, 也能安安心心过日子。
这还真是个标准答案, 伏波却没有露出鼓励的神色,而是继续问道:“那等你嫁了人,还要舞刀弄枪,要上战场吗?”
这问题简直让林默都糊涂了起来,她犹豫道:“嫁了人,怎么还能如此?”
“为何不能?”伏波反问。
“这……这……”林默灵光一闪,把何灵拖了出来,“阿灵之前都说了,她们这些做会计的,就不能嫁人。”
“谁说她们不能嫁人了?”伏波挑了挑眉,“我可从未这样说过。”
林默都傻了:“可阿灵说管账的都不能嫁的,嫁了人就外向了,会泄露帮中机密……”
“泄露机密,那是操守和德行的问题,跟是男是女,已婚未婚毫无干系。再说了,不论是岛上的医院,还是岸上的布坊,都有不少已婚的妇人劳作,她们能行,你们为什么不行?”
一连串的问题,让林默应接不暇,她哪想过这些?半晌后,她才结结巴巴道:“可是那些织女和我们不同,我们做得不是女子该做的事情……”
看着慌乱起来的小姑娘,伏波叹了一声:“的确,管账不是女子该做的,上战场也不是,主持大帮派更不是,女子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家中,相夫教子,若是能做活贴补家用就更好了。”
这番话太寻常,也太耳熟,让林默呼吸都是一滞。她曾听多少人说过这些,可是从没有一次,让她的心口如此憋闷,恨不得喊出声来。
她学武不是为了这个,她就想跟帮主一样,能站在那些男子面前,也高高的抬起头,不用落后一步,低人一等。
眼眶都憋得发红了,林默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才说出话来:“那我嫁人了,还能学武吗?”
“学武自然可以,甚至继续当我的丫鬟也没问题,但是想要上阵,现在的你不行。”伏波答道。
林默咬紧了牙关:“为什么?因为我嫁了人,要生儿女育?”
伏波摇了摇头:“因为你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奋斗的方向。如果把相夫教子当成己任,又怎能迈出家门?”
这话说的林默呆住了,急道:“可我想要上阵啊!想要如帮主一般厮杀!”
“只上阵就够了吗?为什么不能跟你哥一样,当个船长,甚至统领一个船队?不想做将军的士兵,又怎么会是好士兵?”平静的看着那小姑娘,伏波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话,“别的女子没得选,而你选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那路的尽头就不该是‘相夫教子’。”
林默脑中嗡的一声,她想过这些吗?想过当一个船长,当一个将军吗?其实没有的,她能想到的,不过就是变得强一些,无需嫁妆也能让人对她倾心。那人可能是如父亲一般沉稳干练的好汉子,也可能是个武艺高超,性格爽利的青年俊才,婚后两人举案齐眉,一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