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晚拜访的东花桥巷。
乘坐胖虎驱来的马车,车里除了她,塞了一窝动物大观园。
鳄姐、青腰,还有之前的狐妖猫妖仙鹤妖,一个个化成原形,瞪大眼睛,蓄势待发。
俞星城下车前,对着一车的绿眼睛红眼睛,最后强调:“你们不许出来!不止光想着你们自己,也想想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地方。”
鳄姐狂点头。
俞星城扶额。光点头有什么用啊,之前说不让它们来的时候,它们也狂点头呢。
她只好让胖虎扶着,先下了马车。
客公公从应天府过来之后,没有另寻府邸,而是住在了王公公安身的宅院。
从外头梅花林,就能瞧出这院子有多大的气魄了。青瓦粉墙,高阁华灯,把梅花热热闹闹的红色和灯火,全都拘在这一格格的院落里。
她走进去后,给领路的果然是那个来恭喜升官的小太监。
进了院才知道,这后半边都是靠着湖,而这会儿王公公不在内宅,而是在湖上的一座小岛上。
距离并不远,撑小船不过半刻就到,只是入冬后冷的厉害,她戴着兔毛手套和围领,裹着披风,依然冷的直哆嗦。也可能是前些日子万国会馆施工地上闹□□的时候,她淋了雨,就也病起来了。
上了小岛,一座面朝太湖的双层小楼,灯火通明。
倒是没有什么轻歌曼舞。但里头红纱幔帐彩画屏,彩玻璃六角灯笼高挂,空气中弥漫着香薰的白烟,看起来是个华丽的温柔乡。
二楼似乎有人影,但飞快的走过去了。
俞星城顿了顿脚步,随着小太监拾阶而上。
裘百湖往屏风后一躲,转头拧眉对客昔道:“你请俞星城来了?”
客昔在那儿低声哼哼唱戏呢,被他打断也不生气,托着腮,顿了一下:“没有。她自己找来的吧。”
他招手:“王公公,我就不露面了,你去与她说话吧。”
王公公放下茶壶拱手走了,裘百湖一路走在窗边,盯着她头顶。
客昔倚在圈椅里,天冷了,这湖中岛小楼的二层地板里,烧着铜管,地板刚好温热。他光着一双脚,脚也不怎么好看,拇指有几分变形,脚背上全是或深或浅的伤口,他就这么伸直腿,裤腿短到小腿中段,一副半睡不醒的模样打哈欠:“看来,你要把这人当成干闺女了。”
裘百湖:“不至于。我闺女那打小怯生生的好脾气,就是长大了也不会跟她似的张牙舞爪。”
客昔伸手捏着筷子,摇头晃脑道:“放屁,你这张臭脸能把所有人都吓出怯生生来。自个儿从来没得过人笑脸吧。”
这客公公吃个饭,嘴里也满是胡言碎语,东拉西扯。瞧不出平日对外强装的贵气模样,懒散的简直四五不着六。
裘百湖被他说得反思了半天,梗着脖子:“也不是没有。这上楼来的小丫头对我笑过。”
客昔抬起头来,含着一口饭不说话,但就是写满了不信。
裘百湖:“被炽寰抓住之后,她糊了一脸黑血,冲我笑呢。不过我懂,求我救命,那肯定要笑一笑。”
客昔面前放着青玉茶盏,他却端着个陶碗,里头飘着两片菜叶和豆腐丝的清汤,他喝的喟叹,吃的贪心。客昔睫毛垂下,朝楼下假山之间雕出的小道看去,俞星城没有穿官服,束百合髻,除了一缕少女的小辫留在两肩,发髻绑着青色丝线,头上连个珠花绒花也没有。
来人府上,八成是求人办事,还不打扮。
真是个无情铁腕的女人啊。
客昔仰头把汤喝尽,动作有点不拘小节:“你与我说了半天,我都知道了。按你说的办吧。”
裘百湖一愣,挠了挠头:“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