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城:“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裘百湖偏头看了她一眼:“帮你把活干了呗。我就跟这个什么伊凡说一声, 在外头太危险了,让我们把他保护起来。”他瞧见阿比盖尔在不远处的身影, 压低声音道:“说是保护, 实则软禁就好,我瞧见他那烂的一身了,到时候让杨椿楼也给他治着病,别事情还没着落,他就先病死了。”
俞星城点头:“好,就这么做。你说这凶手还会不会再犯罪, 要不要想办法先把洋人保护起来。”
裘百湖:“南直隶下那么多洋人, 谁保护, 我可做不到!他们不都带了护卫仆人么?挡不住也别怪我们不力。真要是怕, 就走吧。”
俞星城拽了他袖子一下。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这个习惯,她一拽袖子, 老裘不得不心底一软,转过脸来好好听她讲话。俞星城轻声道:“你这话就赌气了,这开膛手, 怕是已经杀了好多人了吧。如果他再这么杀下去, 真的杀了使臣、军官, 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
裘百湖也只好道:“我也就嘴上这么说说,不过凶手流窜的地区有些广, 我还真的需要跟南厂和各府衙联手,来抓捕此人。唉,你算是轻松了, 可我真是刚出了正月,就要忙死不可。又当捕快又当仵作。”
俞星城:“我哪里轻松,你又不是没见我忙过。那这些仆人的尸体你带去府衙?”
裘百湖摇头:“我另辟了一块地方,当做北厂在苏州的办事处。到时候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去万国会馆找你。”
看起来,裘百湖在没削弱南厂之前,日子也受排挤啊。
她正要开口,听见屋里杨椿楼在叫唤:“星城!你帮我把水盆端过来,我忙不过来了!”
裘百湖对她摆了摆手,俞星城便提裙朝屋里去了。
进去了之后,才发现杨椿楼带了个鸟嘴医生的面具,穿着一个屠夫般的皮围裙,面具的玻璃镜片上糊满了脓液和血,她急的直跺脚,绣鞋尖儿上的穗子乱颤:“我用灵力帮他愈合伤口,没想到皮肉在长,溃烂脓疮也在长,他又疼的乱蹬,弄得我一身都是!”
阿比盖尔也带了一双手套,按着伊凡霍奇,她没有面具,只好转过头去,防止血液溅进眼睛里。
而高帽巫师缩在角落里,显然不愿意插手。
俞星城连忙端着清水铜盆过去,道:“我可以电晕他。”
阿比盖尔一脸震惊:“电?!他要是死了,我就要没钱了!”
杨椿楼相信俞星城的水平,斩钉截铁道:“电他。要是他把我刚刚用灵力催发好的伤口再弄裂,就真的过不了这道坎了!”
俞星城把水盆放在一旁的方桌上,手指朝伊凡霍奇遥遥一指,空气中响起啪嗒一声令人牙酸的鸣响,伊凡霍奇头一歪眼一闭,昏迷过去。
阿比盖尔直跺脚:“他要是死了,我也回不去大不列颠了!”
俞星城发现她真的是个傻大姐,她弯腰洗了水盆里的帕子递给杨椿楼:“我电过的人多了,心里有数,他死不了。你就不用帮忙按着了,以您的手劲,快把你的金主给按死了。”
阿比盖尔连忙松开手,看伊凡霍奇似乎还有呼吸,也松了一口气。
俞星城把阿比盖尔的手套要过来,帮杨椿楼把擦拭脓液与血液的手帕洗净。她问道:“杨三木,你这面具是?”
杨椿楼的声音在面具里闷闷的:“是那个带高帽子的男人给我的。他说他是什么连襟……什么熟食。”
那高帽巫师也会说不少汉话,只是口音更重,重复道:“炼金术士。”
这老哥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汉话,听起来像是什么山东河南地区口音。
他已经拿回了怀表,像是对什么宝物失而复得般,蜷在角落里抱膝坐